不过统共算下来,杏儿出身还是略低了些,青松就那么一想,说完自个儿也觉荒唐,并不当真――他看着杏儿长大,如何也想不出,杏儿如果成了太孙妃,青柳镇那乡间地界飞出一只金凤凰,会是个甚么模样。
这日今后,杏儿还是该干啥干啥,该同亲戚走动的还是走动,闲话总少不了,可她不能为着闲话就不过自个儿日子。
宜安哈哈大笑:“你不欺负旁人就好,别人还欺负你?”
她二婶写信来,一个劲儿叮嘱宜安多照看杏儿,宜放心说二婶你实在多虑,我现在只怕杏儿把书院掀翻。
她撂下话就走,旁人赶紧追上去――别人说闲话,她偷听着,当时没跳出去保护杏儿就已错了;偏又返来难堪杏儿,现在再归去找人家费事,哪个肯认?
纵览大明一朝,外戚最荒唐不过孝宗时张鹤龄兄弟贪婪揽财,于朝政上头风险不大。便是成化朝首辅万安与万贵妃连宗,专擅弄权,毕竟算不得端庄外戚。
这些日子她看着杏儿忙成那样,连皇后都见过,心中天然酸溜溜,偏又闻声人嚼舌根,道杏儿原不是皇亲国戚,不过凑趣宜安凑趣得好,宜安给她两分面子。
“有工夫说闲话,不如将书籍多看两遍,免得孤负你们爹娘一片心!”
这回要不是沐3、青松都是皇亲国戚,这等事情也轮不到他们先晓得。
此人有个弊端,跟你差未几的人,凡是比你好上一星半点,你内心多数要冒酸水;可如果人家短长得你这辈子拍马都赶不上,那你就只剩下佩服的份儿,连一点歪心机都不敢有。
跟着和圳一日日长大,很多人都心热起来,前几年就有人明里暗里探听和圳选妃,偏皇家半点风声不漏。
学里多是十几岁的小女人,有人处总有争斗,不免有人看不惯,要说几句酸话,虽不伤筋动骨,听着也不大好听。
本来小女人都好面子,说酸话的这个姓米,常日里就争强好胜些,到了都城更不肯落在人后,要保护承平县女学的面子。
本来含芷自从看了杏儿射术短长,便缠着要学,这两日正自好学苦练,发愤要和姑母、杏儿姐姐一样短长。
镇静后与信王妃出身都不算高,太子妃宁氏与几位郡王妃也都出自差不离的人家。
杏儿想想和圳现在大了,可不像小时候那样好说话,赶紧点头:“有你给我撑场面就充足,用不着你大哥出马。”
青松晓得,他这一遭误打误撞,探出的口风绝然不是小事:天子只要太子一个儿子,将来天子大行,太子即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太子虽有和圳、和墨两个儿子,一来和墨年纪还小,二来和圳但是经册封的皇太孙,将来顺理成章的皇太子。
话越说越僵,别的几个女人也都难堪,有人想出来打岔,米女人道:“我晓得你们都是她的狗腿子,少装好人!”
三五回下来,杏儿也有些活力,她可不是包子,任由人说不敢辩驳。再有人说闲话,她便道:“我家是有亲戚在都城,我可做不来那些个白眼狼不认人的事情。”
含芷眨眨眼:“那样岂不是不消写功课?”
阿谁说话的将点心掷回碟子里,脆声道:“你倒是认亲戚,人家拿你当狗儿养哩!”
国朝选妃自有一套轨制,与汉唐时大为分歧,为防外戚弄权,后妃多出自小官小吏家或是乡绅望族家,妃子之父、祖得尊荣而不领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