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沈大人。”
飞魄颤巍巍从隧道里走出,神采惨白毫无赤色,他哀怨地看着洛浮生,仿佛对她把他丢在密室弃之不顾的行动非常不满。
“张捕头,我本想随便奖惩下这个私闯沈家的小贼便放他走。”沈魄身子往太师椅上一靠,披在肩头的外套滑落,暴露了他内里不整的衣衫,没有扣好的领口处暴露粉红的胭脂色,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之前在做甚么,“现在看来,没法如愿了。”
飞魄身形一闪,消逝在了院中。
衙差们领命,步子还没迈开,人已被沈魄带来的仆人团团围住。
张捕头则神采犹疑,没了先前的那般果断,他明白如果洛浮生所言失实,那么这就不是简简朴单的私设刑牢,而是牵涉到性命的官司。
脚下是石阶,约有两掌之宽,洞口能容两个成人同时行动,两侧的墙壁非常光滑,应是砌了石砖,冰冰冷凉的,带着些寒意。
“棺材啊!”洛浮生一脸见怪不怪,她瞅了眼神采不太好的飞魄,嘿嘿笑道,“咋,你惊骇了?”
他没有带走洛浮生,这正合了洛浮生的情意。
踹门的是张捕头,他带领着数个衙差一进院子,就被这满院的刑具给震住了。
“洛小哥!”
“张捕头……”洛浮生瞪目结舌,这事情的走向,太出乎她的料想!
“张捕头……”洛浮生假装极其衰弱地模样,她踉跄地推开搀扶着本身的李二虎,一指洞口方向,“那边有个密室,密室里有十数口棺材!”
“没甚么意义。”沈魄神采已规复如常,他顺手拉拉肩头的外套,坐在了仆人从屋中搬出的太师椅上,冷声道,“我倒是想问问,张捕头带着这么多人马二话不说就闯进沈家,又是个甚么意义?”
不待他将抱怨的话说出口,院外,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与禁止声。
“沈大人。”张捕头哈腰拱手,语气格外恭敬,“小的御下不严,冲犯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让小的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洛浮生带回衙门施加惩办。”
十二口棺材,十二具尸身……就算未曾翻开看,仅凭那些腐臭的恶臭味,洛浮生也能判定出,那些棺材里的尸身怕不是藏了一月两月了。
她又翻开了沙锅盖,锅中带着温意的水还将来得及倒掉,水中漂泊着烫开的茶渍,味道与在沈魄房中时喝到的所谓蒙顶山茶一模一样。
性命关天,洛浮生若真有甚么差池,那滕州府世代为仇的怕就不是谢穆两家了。只谢穆两家的时候官府就能为他们常日鸡毛蒜皮的小事愁破脑袋,到时再加个沈家,他们这些当差的,今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过。
“你不惊骇?”飞魄反问,他可记得之前在谢家的隧道里,这丫头怕鬼怕成甚么样。
飞魄本欲当即跟上,余光扫到甚么,步子一缓,留在了密室里。
洛浮生奔回空中,扶着墙就是一阵干呕,她如何也没想到,沈魄给她喝的茶,竟然是在那种环境下熬煮出来的。
第一个发明洛浮生的是李二虎,他赶快跑上去将“昏倒”的洛浮生“挽救”下来,用力摇摆几下:“洛浮生!醒醒!洛浮生!你快醒醒!”
莫名的,洛浮生面前又闪现出了蓝衫女人被沈书墨推到贵妃榻上时绝望的神采。
洛浮生与飞魄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死人?”沈魄姗姗来迟,他披着一件外套,头发也是随便一拢,明显是被仆人仓促从“春梦”中唤起来,“洛大师如此信口开河,就不怕被割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