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和荀彧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后怕。他们能不怕么?如果袁绍遵循郭嘉的战略行事,恐怕真会如郭嘉所言,他们性命已经不保了!
郭嘉嘲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幽州公孙瓒,与镇北将军有存亡之仇,更兼此时公孙瓒人困马乏,粮草匮乏,袁本初若以财帛相诱,粮草军器相赠,则公孙瓒必定从代郡出兵。河东白波贼,黄巾余孽,老鼠过街普通大家喊打喊杀。袁氏四世三公,声望极高,若肯赐与白波贼大义名分,想来韩暹,李乐等无谋之辈必定欢乐雀跃,顺从号令。塞外鲜卑人虽自檀石槐身后分崩离析,气力大不如前,但袁本初若能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去,晓以短长,诱以财帛,则鲜卑必定出兵寇边。河内张杨……”
一样陪着韩俊等了七八个时候的荀彧点头苦笑道:“主公,奉孝性子惫懒,贪慕享用,不耐刻苦。壶关道峻峭难行,他必是乘车而来,一日不过能行数十里,是以主公切莫忧愁,奉孝乃是取信之人,必不会出尔反尔!”
戏志才拈须道:“数日之前,兖州刺史刘岱因东郡太守桥瑁不尊号令,起兵灭杀以后,任命王肱为新的东郡太守。王肱其人,我多有体味,脆弱无能,掌一县尚且力不能及,更何况一郡之地呢?东郡富庶,黄巾余孽多有袭扰,桥瑁在时髦能保持,王肱却绝非治事之才,若引来白波贼东犯,则恐王肱命不久矣。东郡局势不成清算之时,必是主公一飞冲天之机!”
跟在韩俊身侧的壶关守将郝昭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主公,已颠末端戌时了,奉孝先生明天应当是不会来了,主公还是早些回到关内歇息吧!”
韩俊哈哈笑道:“伯道你不懂,如果奉孝来投,莫说这才一天不到,哪怕让我等上三天三夜我也甘之如饴!”
韩俊望向天涯的星斗,叹口气道:“但愿吧!”
戏志才安慰道:“我大汉高祖斩蛇叛逆之时已年近知命,晋文公重耳成绩霸业之时已过花甲,更不消说姜尚古稀出山尚且不晚。主公道值丁壮,文韬武略更兼胸怀弘愿,切勿悲观沮丧,坐失良机。”
韩俊神情凝重地摇了点头,“奉孝之策,天衣无缝,若袁本初按计行事,则本日我恐已变成刀下亡魂也!”
崎岖的壶关道上,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马蹄声,雕像普通的韩俊俄然来了精力,瞪大了眼睛满怀希冀地盯着火线。
“郭奉孝,你这个浪荡子但是让我好等啊!”
韩俊长叹一口气道:“袁本初为何没有采取?”
曹操左手里端着一樽酒,右手挥动倚天剑,边饮边舞边歌,豪放的声音透太高墙,远远地传了出去。
韩俊也是心不足悸普通地看着郭嘉问道:“敢问奉孝是何战略?”
荀彧苦笑一声道:“非是荀彧,而是家兄。”
墙角处,站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边旁观曹操舞剑,一边如有所思地点着头,时不时的还传出轻微的咳嗽声。
韩俊并不晓得,此时的曹老迈对他也是敬慕有加,北疆一战以后,韩俊的大名跟着他的那首《出塞》传遍了大江南北。
曹操曾言,若无郭奉孝,则无官渡之胜;曹操也曾言,若得奉孝在,安有本日之败?如果没有郭嘉的《十胜十败论》,曹操恐怕就不会有和袁绍对抗的勇气,天然也就不会有今后的官渡大捷。一样,如果赤壁之战时郭嘉还活着,那么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周郎还会不会心气风发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