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凡前次来宁州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将,现在倒是堂堂的提督操江,熊立春在他面前老是非常恭敬,礼节上从不肯有半点忽视,以满足汪克凡少年得志的虚荣心,但是颠末几次打仗后,他发明这一招并不太灵。
汪克凡微微一皱眉头,说道:“不要兜圈子,有话直说。”
“雄师远来怠倦,将士们急需休整,大师都有一堆事情要忙,今晚就不要饮宴了。”汪克凡呵呵一笑:“不过老熊在宁州独当一面,和大师这么长时候不见面,也该靠近一下,如许吧,明天早晨都到我营中来,我请诸位喝酒。”
他忿忿不高山向汪克凡告状:“我找他讨要些物事。他却不肯至心帮手,只让部下的提调官对付推委,阿谁提调官更是无礼,竟敢口出不逊,说楚军进了幕阜山,吃的是宁州的,喝的是宁州的,吃饱喝足还要再拿着走,不给宁州兵留一条活路……哼,他们莫非都忘了么,没有军门提携,宁州兵能有明天这个局面吗?”
回到虎帐,程问直奔中军帐。
汪克凡点了点头:“那依着程问先生的意义,这件事该如何办呢?”
樊文钦直言说道:“军门当派一监军,以制熊立春,稳住宁州义兵以后,再派一能吏出任宁州县令,就不会闹甚么乱子。”
“宁州县令是小我才,他叫甚么名字?”他问李润娘。
这模样当然有些失礼,熊立春眉头一皱,叮咛兵士去保持次序,又来到汪克凡的马前赔罪。
熊立春悻悻地分开楚军虎帐,内心悄悄腹诽,甚么微服出访,检察民情,保不齐是出去玩乐了,汪克凡到底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在山沟里钻了几天就吃不得苦,这会不晓得跑到哪家窑子喝花酒去了,当然很晚才气返来。
“噢,本来是樊家的人。”汪克凡点了点头:“这小我放在宁州可惜了,过两个月把他调到湖广去。”
汪克凡的确出去放松了,但没有去逛窑子,而是和李润娘一起随便漫步。他宿世就有这个风俗,每到一个陌生的处所,总要出去逛逛,看看本地的风土情面。
“军门远来是客……哈哈。那好吧,我明晚定要叨扰,多喝军门几杯酒!”熊立春还想争着做东道,其他的楚军将领却已经轰然承诺,他哈哈一笑,也利落地同意了。
“乱操琴!为了哄老熊欢畅,却要打我的总提调官,那跟打我的脸有甚么两样?”汪克凡笑道:“你归去等着吧,估计最多明天早晨,老熊就会把你要的东西都送来,一样也少不了。”
樊员祥只要个秀才功名,担负知县已经是非常破格了,想要再进一步的话,就必须补上这块短板。幸亏朝廷正在用人之时,对功名卡的不严,有汪克凡面子在这里搁着,樊员祥随便拿出些银子,就能捐个监生一类的身份。
楚军众将各自回营繁忙,在山沟里钻了好几天。楚军将士连草鞋都磨烂了两三双,好轻易到了一座县城,当然要抓紧时候修整,弥补军需物质。但宁州是个山区小县,安设三万雄师非常吃力,楚军大部分都在城外安营。
“启禀军门,那熊立春好生狡猾!”
“等湖广战事告一段落,你就去湖南做个知县,临时只是平调,转头给你补个监生功名,再量才利用,你看如何样?”汪克凡三言两语,给樊员祥勾画了一幅光亮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