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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哨官好呀!可惜没阿谁福分。整整两百人到哪找去?”
“巡抚衙门的武职?”必定不是将门以后,也不是武举武生,那只能是何腾蛟的子侄亲信,和牛忠孝近似。
跟着世人走进中军厅,汪克凡单独站在前面的角落里。
垂垂有人重视到了这只混进羊群的骆驼,四周的军将都转过甚打量着汪克凡,目光冷酷而防备,时不时还相互嘀咕两句,猜想他的来源。
“你――!”牛忠孝想起胡大海的背景,一时气结。
他并非正统的军旅出身,而是南阳县中的胥吏后辈,年青时就在县衙中当差。天启元年何腾蛟出任南阳县令,技艺出众的牛忠孝入了他的法眼,汲引重用之下,就此一向跟随摆布,做了十几年的工头保护,深得何腾蛟的信赖。
“启禀牛协台!末将愿请命征兵,请协台号令!”
那哨官却毫不在乎地顶撞道:“嗨,发的那点安家银子比鸡屎还少,我费极力量才凑了四十多人,再多一个也弄不来了!”
汪克凡分开人群,越众而出。
正在此时,中间有人叫了出来:“我想起来了,你是横石里汪家的人!为甚么要来恭义营啊?”横石里汪家王谢望族,在湖广的名誉很大,座中固然都是武官,也有人猜到汪克凡的来源。
“你是武举出身?”胡大海查问汪克凡的秘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明朝军中也有提调官,近似于卖力后勤的副参谋长,堵胤锡保举汪克凡的时候,就想为他谋一个提调官,只是牛忠孝一向没有松口,这会儿场面宽裕,却一口叫了出来。
“全仗协台提携……”
“武学的武生?”
“奉求各位兄弟,明天恭义营第一次军议,迟了面子上太欠都雅,快点,快点出来哩!”
秀才从戎?山谷书院的院生当哨官?这完整八不沾,底子连不到一起呀!
冷场,又一次冷场。
“废甚么话,营里已经空下了六哨,我们再招兵,今后吃甚么去?”
此次组建恭义营,何腾蛟把牛忠孝调来担负坐营官,又保举他升任都批示使加副将衔,正牌的从二品武官,光宗耀祖之余,牛忠孝恨不得为何腾蛟肝脑涂地,以报知遇之恩。
胡大海一愣,退后两步高低打量着汪克凡。提调官但是个肥缺,多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位置,随便做点手脚就比吃空饷强,没来由来当一个哨官呀?
“诸位,我恭义营方才成军,何军门对我们可看重的很,恰是前程无量的大好机遇!大师必然要好好练兵,好好建功,将来求个封妻荫子!”
何腾蛟对恭义营寄予厚望,练兵之法脱胎于本朝名将戚继光的戚家军,全营采取四四体例,十二报酬一什,四什为一队,四队为一哨,哨官统领二百余人,由正七品武官把总充当,算是正儿八经的军将了。
“谢协台……”汪克凡刚要躬身施礼,却被中间一人打断。
何军门手中无兵,在左良玉那不知受了多少气,这个湖广巡抚当的也没有滋味,牛忠孝早已下定决计,要把恭义营练成一支精锐之师,为何军门分忧。
跳出来的恰是胡大海,魁伟的身躯腾腾上前两步,像挑衅的斗鸡一样抵住汪克凡,巨大的脑袋不竭向前压了过来,呼吸之气几近喷到对方的脸上,目光凶恶,仿佛随时就要暴起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