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偏殿中世人几近炸了窝,士绅牙商们都被吓了一跳,五百两,这个数字过分惊人!
许秉中、宋大官,脸上的笑容都俄然愣住了,一起扭头看着汪克凡。
“恭义营毫不能走!”苏汉章也挺身而出。
“巧立项目,横征暴敛,我大明就坏在这些赃官手里了!”
纷杂的群情声俄然停止了,场中诡异的一片沉默。反应再慢的人现在也明白过来了,许秉中绕来绕去的,是要让在场的士绅富户们掏钱。
“别装穷啦,上个月在武昌府,你梳笼个粉头就花了二十两……”有人揭老底。
“这个,汪将军有些曲解……”宋大官不由得一惊,嘴里胡乱支吾着,内心却猛跳几下,仿佛俄然落入圈套的猎物,感到一阵阵莫名的惊骇。
紧接着,又猛的响起一片拥戴之声。大师都算得很清楚,功果银总数不过二三百两银子,这笔钱本来就要捐给县衙,让恭义营拿去又有何妨?
世民气里都悄悄悔怨,这宋大官公然狡猾,只用二十两银子就出了个大风头,却搞得大师里外不是人。
“唉!我本想明天躲出去,却被许大令逼着来了,的确跟明抢一样……”
庙门前还稀有十位本县士绅,富户牙商,不时昂首向远处望一望,正在等候县令许秉中到来。他们都是崇阳县里有些身份的人,应邀插手明天的祭神典礼,固然三五成群各有本身的小圈子,但团体上还是聚在一起,和浅显百姓之间泾渭清楚。
“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明天这银子我就不捐了!”有人不平。
一家隆茂昌就要五百两银子,别人又该捐多少钱?士绅牙商们立即同仇敌忾,一起把锋芒指向汪克凡。有人软语相求,有人冷嘲热讽,有人直言斥责,另有人给宋大官撑腰打气,决不能在这功果簿上签书画押。
“宋大官既然不肯画押,那也不勉强,这件事今后再说吧。”
世人给庙里捐了些香火钱,然后一起看向许秉中,遵循多年来不成文的端方,在城隍巡街之前,还要向县里捐纳一笔功果银。
“宋江就在通城,县里还要补葺城防,施助哀鸿,归正变着法要钱呗。”
“不错,宋大官公然重义轻财,但二十两银子还是太少了。”汪克凡俄然插话,打断了许秉中。
天下府县也纷繁修建城隍庙,凡有城池之处,必有城隍庙。遵循明朝轨制,处所官上任以后先要拜见本地城隍,在庙中斋宿,神前赌咒,“阴阳表里,以安下民”。刑部、处所官、锦衣卫……,都常常在城隍庙里审案办差,以表三尺神明在上,公道不成欺于暗。
许秉中和士绅们酬酢见礼,带领陆传应等属官典吏进入城隍庙,庙中一班羽士正在设醮作法,细乐声声,卷烟渺渺。为首的老道把世人引入大殿,对城隍像虔心礼忏一回,又到偏殿请出城隍和城隍娘娘的木主。(小一号的木头像,城隍出行时公用)。
许秉中上穿黑边青罗衣,下着黑边赤罗裳,冠带佩绶,一身非常正式的祭服打扮,但是,他却鲜明骑着一匹马来了,汪克凡与他并辔而行,只略略掉队半个马头。
“鄙号隆茂昌,愿捐功果银二十两!”
那一伙牙商在后排暗自嘀咕,心中非常不满。他们自发得晓得了功果银涨价的黑幕动静,二十两银子有些肉疼,但已经到了这个场合,也只能咬咬牙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