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你对蒙家很熟谙么?”
“你说甚么?”汪克凡的眼中俄然闪过一道凌厉的锋芒。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阿谁任人摆布的孱羸秀才,手里把握着一支刁悍的军队,只是这支军队行事低调,很少暴露獠牙,气力还不为外人所知。这支军队,是汪克凡一手打造出来的,基层军官大半出身于他家中的耕户,又有同亲、地区、血缘干系作为纽带,虔诚而可靠,哪怕真的和章旷翻脸,也没甚么可骇的。
“云台兄,牛协台有话带给您,章帅已上疏总督衙门,列举云台兄的罪行,看模样是下了决计,只等剿除宋江以后就会对你动手,如果何军门发下话来,牛协台也顶不住……”
“云台兄,这件事是我做的差了,现在悔怨得很……”吕仁青满面惭愧。
因为和汪克凡走得太近,于三郎、苏汉章和其他的牙行商贾已经结成了死仇家,这几天县里谎言四起,通江商行和“金不换”到处受人架空,曰子很不好过。
“自辩是必然的,但只靠自辩可不成……,等打完这一仗再说吧。”汪克凡并不在乎。
当然,就算真和章旷翻脸,汪克凡也不会离开通军体系,满清过分强大,穿越者如果在南明内部再搞分裂,只会死得更快。
传闻汪克凡强纳军饷,私行杀俘,还擅自招募了几百名辅兵,章旷不由得勃然大怒,立即把牛忠孝叫了畴昔,逼他低头,要严惩汪克凡。
这是明白的表白态度了。对士大夫来讲,除了尽忠天子以外,在宦海上也有一个站队题目,所谓择主如择妻,在政治斗争中,挑选阵营以后不能等闲叛变,不然会遭到全部宦海的鄙弃。
牛忠孝老粗一个,搞起这类政治斗争来,完整不是章旷的敌手,只能见招拆招,被动对付。传闻章旷到何腾蛟那边告状,就从速给汪克凡通风报信,让他早作筹办。
这本来也没甚么,吕仁青还不会被这点困难吓倒,但恰好讨伐宋江的战事发作,恭义营变更出征的过程中,构造混乱,贪污横行,堆集的各种弊端全都透暴露来了。没想到明军如此腐朽不堪,吕仁青从震惊到气愤,对本身的挑选产生了深深的思疑。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四周州县征集的数千青壮连续赶到,章旷做好筹办以后,带领雄师乘船解缆,从隽水河水路进兵通城。
牛忠孝全程陪着笑容,态度上非常恭敬,但就是不松口,还几次为汪克凡辩白。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所谓事急从权,不得已而为之,所谓大战期近不宜措置领兵的将领,以免摆荡军心如此……
于三郎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心中一慌,竟然答不上话来。
苏汉章接过话头,紧皱着眉头说道:“胡大官把‘为富不仁’的牌子摘了,还放出话来,说汪将军就要丢官开罪,鼓励那些牙行一起讨要功果银……”
事情生长到这一步,已经演变成文官和武官的兵权之争,章旷岂肯善罢甘休,他固然临时哑忍不发,暗中却在布局设想,只等剿除宋江以后俄然发作,措置汪克凡,打压牛忠孝,完整掌控恭义营的兵权。
“谢了,我本身能措置。”汪克凡很客气,却较着把他当作了外人。
“小人有一件事禀告……,隆茂昌把牌子摘了,汪将军可晓得么?”于三郎火急地问道。
听到这些传闻以后,崇阳县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牙行商贾心疼功果银,有些士绅也看不惯汪克凡的所作所为,他们纷繁上门,向章旷喊冤告状,揭露汪克凡的各种“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