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山鄙人,不带兵马也能守住通城!”吕仁青两只眼睛亮亮的,挑衅地盯着滕双林:“双林兄如果不信,敢跟小弟换换么?你留在崇阳,我去通城,不带一兵一卒,也可保通城固若金汤!”
他俄然一扫轻浮嬉笑之态,两只眸子如深潭,如点漆,目光炯炯直看着吕仁青:“我还能够鉴定,眼下情势固然危急,但只要谨慎防备,崇阳、通城都可凭岸观潮,有惊无险!”
“信,我不但信赖,并且也能做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过纸笔,画了一幅简朴的舆图,用一条弯曲折曲的横线代表长江,又点了几个墨点,标出南京、陕西、湖广和江西等地:“李闯退出陕西以后,襄阳四府是他们最后一块地盘,白旺在此运营了两三年,根底安稳,城坚粮足,李闯如果据城死守,一定不能和阿济格一战……”
眼下的局面危如累卵,民气惶惑,摆荡分子越来越多,如果不采取非常手腕加以震慑,百姓官吏必定会跑个精光,把崇阳变成一座空城,守无可守。
“那倒一定。”汪克凡一笑:“我们恭义营不讲论资排辈,只要能打败仗,便能够升官,能够持续扩大部下,如果打了败仗,哨官也能够降成队官,千总能够降成把总……”
楚王朱华壁生于隆庆五年,已经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流亡路上担惊受怕,一进崇阳就病倒在床,不能视事,任由许秉中、汪克凡摆布。汪克凡命人谨慎关照,以王爷病体欠佳为由,严禁各色人等靠近楚王,并把寺人王洲扣在恭义营,不准与楚王见面。
“你,你如何晓得?!”吕仁青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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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带兵兵戈的武姑息该有股互不平气的干劲,胜则举杯相庆,败则搏命相救,平时却不能一团和蔼,你好我好大师好。
令他绝望的是,王洲手里没有军队,只带着几百名矿徒,但汪克凡的表示却更加奇特,对那些矿徒仿佛非常看重,对楚王却并不在乎,乃至有些无礼犯驾……
滕双林一来就当了把总,吕仁青恋慕妒忌恨是能够了解的,但他明天冷嘲热讽,教唆是非,手腕落了下乘,汪克凡才会敲打他。可贵的是,只过了一个早晨,他就想通了此中的事理,明天这类做法就堂堂正正。
“兵在精不在多,先招一尖兵二百人好好艹练,守城如果人手不敷,就让卜作文收些青壮,等这一尖兵打磨成型了,再渐渐扩编。”汪克凡再三叮咛,以免滕双林贪多嚼不烂,降落了军队的本质。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挑衅,滕双林终究收起了笑容。
“云台放心,这内里的分寸我明白,滕或人方才插手恭义营,只是个小小的把总,怎能比其他千总的兵还多?”滕双林还是笑眯眯的,一副老于油滑的世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