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如寒霜的齐羲和冷冷一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跟我斗,她还太嫩!”
“见好就收吧二弟,”梁榭埁温润如玉地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连不竭灌酒之时,最乐畅怀的人,但是你。”
“傻孩子,”卫相如轻点了下她的巧鼻,给她使了个‘爱多忘事’的眼神,“且非论你嫁与的是皇家之人,桐雯坊的银铺不要了?”
午膳过后,到了母女俩说私密话的时候。
这三晚两人均是交颈而卧,并未圆房。
就是这双手,为她扒开波折、替她绾髻盘发、面含祝贺送她出嫁……
“本来还存了闹个洞房的心来着……”
“你与王爷大婚那日,一小厮送到府内的。看他的打扮举止,更像是来自权朱紫家……”
鬓边别了束虞美人的季梵音笑靥如花,如画上走下来的仙子般,顺手将二老扶起。
清爽恼人的晨日,氛围沁民气脾。宽广的车道上,缓缓驶过一辆朱鹮玉佩叮当作响的织锦娟秀马车。
“仲白……”堂前的囍烛灯火暗红,冰丝蝉衣裹身的季梵音侧靠上那温热的胸膛,耳际拂过男人均匀轻缓的呼吸声,低如梦话般,“今后余生,风雪是你、荣辱是你、贫寒是你、联袂也是你……”
手中握着的,恰是那日令容嬷嬷一干人等胆战心惊的金鱼符。
若不是因为她,帝夋亦不会将她遣送至菩提寺。
垂立在一旁的红绡强忍笑意,用心假装听不懂的模样:“回三王妃的话,红绡天生资质痴顽,不知他……是指谁?”
“在想何事?”
为新婚初夜就已醉得不省人事的新郎擦拭结束,季梵音摒退陪侍的一干人等,披了件素纱單衣,谨慎超出呼吸清浅的他,臀间忽觉多了些咯人的东西。
本日一早,还未到卯时他便已起床练武,洗漱结束后精力抖擞返来和顺唤醒她。
她面带犹疑,行动轻柔翻开斑斓薄被一角,半晌后,很有些哑然发笑。
“这不恰是你丢失了多时的白玉簪吗?”卫相如拈起冰冷晶莹的白玉簪,亲手为她插上后,不自发感慨,“自四年前起,这白玉簪于你便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季梵音微一皱眉,面上轻浮过些许一团,权朱紫家?
心下了然,是他!
凶眸快速扫了过来,她仓猝低下头,如履薄冰。
一想到明日回门,她就满心难过。
昨晚,内心搁着回门之事的她睡得甚不平稳,那道火源几近一贴上来,她立马就醒了。暖橘色的烛火早已燃尽,借着窗外漏进的丝丝缕缕光芒,她感遭到那双点漆般滚烫的眸子,刻薄的大掌摁在她细弱的胡蝶背上,悄悄柔柔地摩挲,薄若蝉翼的冰丝單衣通报到肌理的温度,如同在烈焰上过滤了道般。
季梵音取出静躺此中的摺扇,细细察看便发明,两侧的檀木支骨略有退色,髣髴常常被人摩挲。
毕竟是初度,她还未故意机筹办。
凝脂柔夷悄悄托起他的刻薄大掌,在手中把玩了好一阵,胸口如同食了蜜般。就是这双大掌,将她从碧瑶阁抱上迎亲的马车,又将她从火盆一起送至以她名字定名的居室---梵音阁。
还将来得及沉思,素手沿着檀木匣子的设想头绪,‘吧嗒’一声翻开,突入视野的,是一把碧绿青色的摺扇与一支莹白通透的白玉簪。
趴伏在地的容嬷嬷虚捂着残留巴掌红痕的方脸,大颗大颗的眼泪旋即掉落,一副受尽委曲的模样,几不成声哭诉:“王后娘娘要为奴婢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