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提督府,潲水桶……这些,你都不记得?”
“你是我的侍女,我赏你东西也无可厚非,”眉间清浅的绿珠淡淡一笑,将她心中最后的踌躇都斥逐,“更何况我吃不下这么多,与其华侈,不如将它的感化阐扬到极致。这件事,你知,我知,切勿奉告第三人,你可明白?”
翘儿湿红的双眸盛满不成置信,在获得绿珠必定的眼色后又有些战战兢兢:“这、这分歧端方……”
“你先别冲动,”江城子赶快扶住这具摇摇欲坠如漂萍的身材,径直脱口而出道,“你叫秀秀,梨落人氏,几日前过来投奔你的姑妈……”
汤勺搅动褐色咖啡,如旋涡般凝成一道道螺旋状。
似有人在无形中摁下一个点,
锥痛逐步获得减缓的季梵音秀眉微拧,木讷的轻音似在低喃:“秀秀……”
三年后,她为了设想出本性化的珠宝作品远赴英国寻觅灵感,一次偶尔的转角,她看到了好久未见的绿珠。
季梵音就这么直愣愣站在黑暗中,任由前尘旧事像雪花一样纷至沓来。
如削葱根般的指尖抬手抚了抚丝滑的双颊,一个倾身,早已凉透的盥洗之水倒映那张面如桃花般的容颜。只是水中的眸子,明似不谙世事,实则怅惘又迷离。
千篇一概的收场白。
快速,一个一闪而过的动机堂而皇之冒出脑际:是她,又不是她!
江城子最后的一丝心虚在看到那轻浮如蝉翼般的嘴角扬起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翘儿耷耸着肥胖的肩膀,抽泣着点头。
养在深闺中的令媛蜜斯?
魏剡负手而立,看似安静的面庞下,双目盛满滔天巨浪。
轻揭下易容面具的云逸,侧目,云淡风轻一笑:“云某岂敢?贵国的地盘,鄙人怎敢猖獗?”
画面中,一身波西米亚长裙的白绿珠垂眸咬唇,扑闪如蝶翼的眼睫眨巴了好几下,又似下定了决计般,轻声道:“梵音,我……爱情了……”
“他是谁?”
一脸不耐的江城子刚迈进阁房,双腿便如被藤蔓缠住般,没法转动。
曾经肤若凝脂的皓腕,现在却充满鲜红颀长的伤痕,旧疤加新伤,沿动手臂往上,密密麻麻。
“你明天去趟郊野。”
魏剡冷冷打断他,浑身罩满冰霜。
季梵音呆愣半晌,还是无可何如点头。
惨白的影象霍然被分裂成一道庞大的口儿,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撕扯,锥心剜骨般的痛觉髣髴滚滚雷声,轰隆而下。秀美的眉黛紧紧蹙成一个川字,季梵音捂着如万蚁镂钻般抽疼的脑门,四肢百骸不成节制的发颤。
“绿珠,你这话甚么意义?喂?”
“我的绿珠姐姐,你看看现在多少点了?”
美人抿嘴。
沿着白底绣着精美芍药纹绣的罗裙往上,身形娉婷的绿珠以丝帕掩口轻咳了两声,声音低如蚊呐:“……端下去吧。”
苍梧之市,即为人鬼买卖!
魏剡扬手拂袖,冷冷瞥了他一眼。
“好。”
季梵音浅浅一笑:“您的技术的确不错。”
彼时,她们已有一年没有联络。
“来了来了,您别老是瞎嚷嚷……”
季梵音捂嘴,眼眶蓄满泪水。
因为那高处不堪寒的桥顶,站了位几近看不见人影的东方女人。
“恰好,这些都赐给你了。”
哭得肝肠寸断的白绿珠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下唇咬出深红色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