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软细雨混凝着炙骄阳光,一并洒落劫后余生的两人。
齐擒龙敛下幽深的瞳人,沉默减轻了手中力道,大掌从纤瘦脊背缓缓移向女仔细薄单衣内的下腹,游动间,神采凄殇沉痛:“......是我对不起你们......”
瀛洲潇王府书房
整片青城山,空灵而沉寂。
小丫头儿时无辣不欢,直到某次上吐下泻,吓得世人魂不附体。好不轻易捡回一条命,而后,非论何物,凡是捎带一丝辛辣之气,皆需与她划清边界。
“哟,我们瀛洲乐不思蜀的小公主,总算舍得返来了。”
梁榭蕴支起象牙箸,谁知虾肉还未触及油光香辣的辣椒油时,某双骨节清楚的大掌已不动声色将它移开,来由是:“辣椒伤胃,饮食当以平淡为主。”
梁榭蕴双眸刹时泛红,水雾浮动:“大哥,蕴儿好想你们......”
此时威赫庄严的武场内,以剑比试的二人挥汗如雨。
齐擒龙棕眸垂落半晌,一把抽出莹亮碧簪,光芒莹润。顷刻间,簪体迸射而出的凌然光圈构成一天然防护罩,抵挡如饿虎扑食般囊括而来的阴寒黑雾。
“前所未见啊!”吃了数把狗粮的梁榭晗举起手中青釉酒杯,与齐擒龙碰了碰,意味深长调侃道,“我们没法无天的瀛洲小公主,终究找到礼服之人……对吧,大哥?”
她缓缓抬起小手,在空中挥了挥,轻音竭诚:“娘亲,郑朝露已死,您是时候解高兴结了。此生无缘,如有来世,素兰仍想做您的女儿......”
红橡木雕花床帏内,双眸紧闭的梁榭蕴,汗珠密布,美丽五官挤成一团,髣髴正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
“怎到了此处?”
素兰一身素净白衣,肃立于忘川桥上,老练可儿的笑容髣髴天涯光辉的银河。桥下水流湔湔,碧波泛动。
自父王驾崩,母后便深居简出,诚恳礼佛。五年前云逸大闹颖上,母后极力抵当,凤躯已有耗费。完整拔出魏然这颗毒瘤后,母后愈发衰弱。他们数次求见,皆被其拒之门外。
“疼……膳……”
刀刃划破凌厉氛围,又蓦地顿于半空,一股黏稠的血腥之气缓缓浮散。
“她说......”
这下,小公主如火团般的肝火完整燃烧到了喉咙口,水雾浮满眼眶。她又气又委曲控告道:“蕴儿即将远嫁他国,几位王兄不但不宠遇之,还事事掣肘蕴儿。倘若父王母后在此,决然会替蕴儿做主……”
虚无之梦中,她所处之地一片乌黑,浑沌浊浊。她摸索着,逡巡着,却始终没法踏出第一步。忽地,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渐次靠近……
他的老婆,他的王妃,即使认识浑沌、神识混乱,仍心系于他的安康。
翘挺如山的鼻翼,那曾炽热滚烫的气味.......曾让她失神无数的呼吸......呆滞在了这一刻......
清脆如莺啼般的声音刹时夺走他的重视力。
“回父亲,弯弯刚才陪母亲漫步,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
下一瞬,她猛立起家,惶恐失措的细足跌跌撞撞,奔至一棵断裂成两半的松柏树下。素手谨慎翼翼抱起鲜血淋漓的齐擒龙,食指颤颤巍巍探了畴昔,清容赤色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