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洁白素手覆上他的额际,眉黛微蹙,掺了担忧,轻音清婉如莺:“但是传染了风寒?”
苏幕遮侧靠上他温热的胸口,莹润的双眸浮动一抹难以言喻的郁色,如同一滴晶莹的水珠垂落,漾起的弧度逐步向四周拂散。
这一幕,尽数落入季梵音清澈的杏仁中,翕合两下,却毫不显山露水问他:“对否,覃盟主?”
……
大掌横空落下,撕心裂肺的自责声如同弹至一半的琵琶,断了弦般,音戛但是止。
“坐,”紫沙壶内,清脆醇香的绛紫色液体悉数充盈碧色瓷杯,掌风凝力一拂,降落的嗓音缓缓散落喧闹夜色,“尝尝。”
清脆清脆的双掌拍合声从人群中传出。
李悠长当即心领神会。
梁榭潇漆眸深如寒潭,深思间,似有水波感化,粼粼出一道又一道纹落。
李悠长恭敬持拳,详确以告:“回禀王上,整十二年零仲春二日。”
这时——
“瀛洲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梁榭潇幸蒙泽瑞,临朝为王。诚以民生为己任,夙兴夜寐,欲谋承平之乱世。然,兹覆尘往,星陨。耽三城之子民,命丧别人之手。此罪,如切肤之痛,亦难以宽恕......”身形修拔的一国之君,双膝跪地,手持寒玉银光剑,如墨染般的深瞳一瞬不瞬凝睇火线,薄唇之言掷地有声,“先人有言:仰,不愧于天,俯,不作于地。为保瀛洲万世之安宁,朕决定,从本日起,退位让贤!”
流利的氛围突然凝固成冰。
不远处的梁榭潇,薄唇轻勾起一抹‘与有荣焉’的弧度。
对于他们的反应,季梵音浑然未觉。眸光一偏,对上梁榭潇不动声色投来的赞成之色后,一颗心髣髴被他轻捧在手上,暖意融融庇护。
“我知。”
“阿啾——”
“停止!”不知从那边跳出来的伍勇虎背熊腰,径直拦在赵卓面前,鬓角的络腮胡抽动如虎须,“敢动覃盟主,先打赢老子再说!”
“不,另有我,”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苏幕遮阖眸,声声如泣血,“若非是我,你决然不会交出瀛洲地形图……那数十万条新鲜的性命,皆是被我害死的……”
“我们......并未屠城......”欧阳谨慎翼翼将覃蜉蝣搀扶而起,从魔怔中复苏过来的他,气若游丝。只复苏半晌,又一次昏了畴昔。
“有人比我,更需求你。”
李悠长闻言,目光深深凝睇面前跟随已久的俊拔男人,长身持立,玄衣赫飘,形同绝壁峭壁上的松柏。
深受臣民恋慕的一国以后,以‘我’自称,百姓们自是诚惶诚恐。
她沉默回身,对上一双幽邈通俗的瞳人,心髣髴被烙铁烫了般,凄涩一笑:“踩着三城性命登上的王位,你真的高兴吗?”
“御林军统领李悠长,回京复命。”
瀛洲百姓义愤填膺,双目赤红,将覃蜉蝣等人围得水泄不通,对此些人渣连番声讨惩办,以告慰三城死者在天之灵。
梁榭晗翕了翕鼻尖,无可何如摇点头,持续埋头措置手中之事。
“为的,便是不肯方丈百姓再被卷入这风雨飘摇的江湖斗争中,平生居无定所,百废凋敝!”
“有,”李悠长勾唇,冷峻之容可贵暴露一抹笑意,“杨宋等人将其一行人押送至骊山之时,平空刮起一阵风沙,遮天蔽日,迅猛如恶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