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数声,无人应对。
店小二打了个响指,信誓旦旦道。
她抿了抿唇,自作主张推开未阖紧的门扉:“叨扰了......”
万里无云,炽热的日头炙烤大地。倾洒而下的光芒如感染了烈火的老虎般,不断地喷出烈焰的气味。
齐擒龙,你与我之间已然横亘了一条难以超越的鸿沟。我所持怀的热诚天真,一夕之间,皆被其碾碎成齑粉!
垂立于竹木窗棂的梁榭蕴,清眸通俗,目不转睛盯着素兰倔强如蛮牛般的细瘦背影,几不成闻叹了口气。倘如果聪敏灵蕙的三嫂碰到此事,她会作何措置?
老妇人拭了拭眼角排泄的泪痕,如树皮般褶皱的面庞展露纯真的笑靥,喜极而泣朝她招手:“素兰,你来。”
明月已上梢头,弦月洁白。
“小二哥何出此言?”
老妇人如珍宝般握紧她的手掌,感慨万千道:“这便是奶奶失散多年的儿子,你的爹爹。”
“不知便已是错!”
“儿啊,兰儿年纪虽小,却灵巧懂事,孝敬体贴。别看她整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也曾因形单影薄,而被别人肆意逼迫,遍体鳞伤......只是这一面,鲜为外人所知......”
“爹爹,兰儿想吃糖葫芦......”
老妇人拽紧拐杖,作势步下阶。梁榭蕴见状,赶快脱手搀扶她。
“这位客长,内里有请!”
“王宫?”素手扬起的缰绳因这二字而缓缓放下,充分印证了素兰的猜想。她咽了口口水,循序渐次道,“王宫内防备森严,保护军无数,绝非普通人所能进。若你信我,我倒有一发、法可行之!”
拐杖敲击青石地板的‘笃笃笃’声中,一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行动盘跚迈出里屋。
边说边掉金豆子,哭泣阵阵。
“奶奶----”
“言下之意,便是当今圣上即将迎娶一国之母。”
严夏季头炽烈难耐,万物髣髴霜打的茄子般,神采恹恹。稠密富强的林梢枝头,此起彼伏的蝉鸣声阵阵。
心肠仁慈的店小二见状,赶快出声欣喜道:“客人别焦心,您再细心回想下,这一起上可有不当之事产生?”
“不知......”
待他们二人分开后,巷口拐角处传来一阵降落的声响,紧接着探出一人一马两道长影。梁榭蕴沉默敛眸,堕入一番深思。
梁榭蕴一把撂下细简的灯笼,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俯睨:“你明知我并非白叟家的儿子,为何不帮我廓清身份?”
“何人来了?”
素兰被噎,吐了吐舌头:“素兰知错。”
老夫人视野微抬,神采突然生变。梁榭蕴还将来得及说甚么,腰际猛地被一把抱住,紧接着传来老妇人哽咽的抽泣声:“儿啊......娘亲知你定会找到回家的路......”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话落,墨白长衫如绽放的莲花般飘荡于空,她提步欲走,身后旋即传来低喑如胡笳般的抽泣声:“奶奶临终前将我拜托于你,兰儿便晓得终有一日成为你的负累......”
如蝶羽般的长睫翕合,她凝眸远顾,阿谁因轻舔糖葫芦而展露笑容的小丫头,在斜光的映托下愈发美艳动听。她不自发弯了下唇角,清容凝润如玉兰。
素兰冷静念了几遍,旋即暴露洁白如雪的贝齿,理所当然笑道:“可兰儿在长身材!正如家中的蓄水之池,若不事前做好储备,何故排解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