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罗苋竟从她的身上看到一股灼灼日月凝集的光辉,髣髴仰仗此力量便能与六合相对抗。
对于其他婢女这卑躬屈膝的奉迎模样,季梵音习觉得常,只轻微点头。
季梵音捻起析木盆中药膏,挑出一抹,细细替她上药:“可惜,未能如愿将你调去厨房。”
“哦?”季梵音嗅着花香,感化在月色中的娇躯披发着莹润如凝玉的光芒,“我倒是很拭目以待。”
其他人见状,也纷繁效仿。
三日前,夏倾慕寻了个子虚乌有的由头,用心找琴瑟的费事。正欲伸出魔爪之时,大少爷夏明集竟然当着她的面儿将人要走,美其名曰服侍。是可忍孰不成忍。
夏宅正厅,一派都丽堂皇。玩物摆件是古玩,壁甃垂挂的画作更是代价连城,就连简朴的茶具,皆属上乘。
“的确,”季梵音略带笑意顺着她的腔调下延,“可倘若琴瑟本来生来就如此,三蜜斯该如何呢?”
边说着,整张脸挂满了忧愁之色。
“苋,取自《本草纲目》中的马苋菜。姐姐说,儿时的我体弱多病、三岁时差些没命。而马苋菜生命力固执,耐热、耐旱。父母但愿我能够如同马苋菜普通,傲然固执的活着!”
“琴瑟、鸾凤,这两个名字甚好。”
“退下!”夏倾慕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睨了眼季梵音,“你想如何?”
“你给我闭嘴!”
“够了!”
“外人皆传三蜜斯识大抵、明事理,琴瑟壮着胆量,直抒胸臆。如有不对之处,还望三蜜斯大人有大量。”
本日,除却当家之主在外经商,夏家三位孙辈一概到齐。沉闷寂静的氛围中,独闻声夏倾慕喋喋不休的告状声,实在惹人生厌。
一股穿堂风过,桃花香气都没法浮散沉闷压抑的郁气。
逆着光的佝偻白叟撑着粗长的拐杖,双鬓斑白,迈出的法度却沉稳有力,精力尤其矍铄。
“没题目!”
没体例,演戏得演个足套。
“那你可知,我是谁?”
“大少爷......还是不肯放人......”
“寿玉、静月、清影皆可,为何恰好是是它们?”
“身正不怕影子斜。”
某厮意味深长挑了挑眉,倾身在她耳边低喃,喷洒出来的热气烫到了她的耳根:“夫人之意,莫不是以为和鸣二字更合适?”
说完,一群欺人者顿时轰然大笑。
厉声的斥责,如同细针扎骨,吓得心不足悸的夏倾慕从速退回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一轮明月不动声色洒落,与室内阴暗清浅的烛灯交相辉映。
夏老太爷猛拍千年杉木桌,一声呵叱。
“三蜜斯......”
罗苋谨慎谨慎扫了眼四周,抿了抿唇,半晌才在她耳边低语:“这几日,夏倾慕朴重人四周查探你的秘闻......”
季梵音没空理睬这些充满歹意的讽刺嘲笑,举目四顾,终究在盥浴房角落处寻得那道肥胖孱羸的身影。
“琴瑟,你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这脸……”
“罗苋此人暂留明集处,他日寻个借口,将她逐出府。这期间,谁也不准再滋肇事端!”
虽早有筹办,季梵音的心还是莫名打了个冷颤。
“来我这处,我帮你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