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未产生任何窜改,湿漉漉的法衣红袍黏腻不堪,而本该与他一同腾空并熔化成南禹之凰的季梵音,岿然未动。
林甫以心头之血监禁他的神力,做好了与他同归于尽的筹办。感染赤色的斧身即将灰飞烟灭之时,于心不忍的司命捞出林甫两缕精魄,巨斧突然裂成四块,在干将莫邪耗经心血的锻造之下,衍变成了现在的上古令牌---神御之龙、玄冥之龟、天命麒麟、南禹之凰!
“清逸,身为上古神器的你,不该如此信口开河、混合视听!”
“但是有落下何物?”
魏剡沉默抿唇:“可我的确对你……或者说是你们……起过杀心……乃至……不止一次……”
向来唯我独尊的清逸四肢大张,仰天放出接连数声的嘲笑:“你们未免太小瞧本神了!”
“以卵击石!”
浑厚沉音郎朗,斑白胡子飘荡夜空,超脱如雪的浮尘前后挥动间,伴同仙身之躯的司命一并稳落于地,挡在梁榭潇伉俪跟前!
甚么!
蹲坐一旁的红绡满脸不解。
我的傻女儿!
趁他思路混乱没法会聚之际,沉眉肃目标司命顺势而上,以鸣鎏瓶之口对准他,终处理这一亲信大患!
清冷残月消逝,晨光跃上地平线。
停于别苑前结驷连骑的锦帛珠玉车马,人影憧憧,满载箱箧行装。
“上古令牌在此!”
李悠长等人将毫无神识的季梵音团团围住,欲行五年进步犯耄耋之阵法。
血痕累累的腰腹猛地传来如遭巨石重创般的抽疼,梁榭潇不成置信垂落瞳眸,倒映怀中之人沉冷如冰窖的容颜。
清逸冷嗤一笑,徒掌旋身横劈。一阵跌落声中,青铜令牌篆刻的上古神兽栩栩如生,他高举不费吹灰之力得来的上古令牌,猖獗大笑。烛火将他的黑影投射于地,狰狞又诡谲!
梁榭潇凝眸远眺,本来灰蒙蒙的天涯,因凌晨一场蒙蒙细雨而洗刷透净,云朵翻卷,仿佛重生婴儿的肌肤般,映托苍穹澄彻碧透。
五年前耄耋意欲唤醒他体内的魔族之首旻嬜,以远昇八大镇器之一的苁佩批示三方令牌,于所谓的灵域之地作法。现在,清逸亦筹算效仿之?
拂开梁榭晗搀扶的潇王爷,强忍经脉俱损的锥心砭骨之痛,玄衣长身持立,厉声叱走围攻之人。通俗如海的墨眸面无神采对上清逸狂狷之笑,如山峦般的眉宇冷峻沉肃:“清逸,你究竟意欲何为?”
“音儿……”
薄帘摇摆撩动,透出的斜角光圈中,勾画一恍惚白影。虎魄沉眸倒映那绝美清容之笑,飞掠的长身猛地顿住。浩浩汤汤的车马渐次消逝不见,突如其来喷出一口长血。
魏剡心下一个格登,俊容上的两条长痕蓦地高耸,这不是......
紧接着,空荡的廊檐突然传来井然有序的脚步声,明晃晃的火把将四周映照得灯火透明。梁榭晗带领御林军,将整座菩提寺围得水泄不通。
这,便是冷魂祭最可骇之处!
提及仲白,季林甫颀长如柳的娥眉弯了弯,柔滑唇瓣旋即暴露豁然一笑,倾国倾城。
仿若天塌地陷般,地理崩裂,壁甃廊檐兀自坍塌。夜幕愈发深浓,雷电残虐,暴雨飓风囊括,人间一片风雨飘摇。此景象,比拟五年前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清逸再次发笑,声音极其刺耳。
鲜血滴落檀木摺扇,晕染支骨如红梅,深垂虎魄瞳眸抬起时,已被暴戾恣睢之色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