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听得大惊曰:“似此如之何如?且传旨令守门军将,把长安城门紧闭,待明早宣集群臣商讨。”
却说存孝一箭,射中黄巢的平天冠,黄巢一时惊倒,昏闷在地,文武各官扶起,只见一箭拴在冠顶之上,巢却未死。被此一惊,半晌方苏,睁目顾众文武曰:“此贼可爱!”即传旨曰:“每门添军一万,健将十员,牢把城门,擒拿此贼,万剐凌迟,以雪朕恨!”摆布领旨,随即传令,添兵选将,不在话下。
神威望是无人敌,一箭先教射巨天。
左边袋内插雕弓,右手壶中攒硬箭,手中掿丈二铁杆枪,坐下赤鬼红鬃马。
且说存孝,瞥见黄巢中箭,疑是已死,领众将校出了皇城,但闻出令,添兵选将,喊声不断。存孝曰:“本来巢贼未死,倒反添兵守门。”安休休曰:“我等数人,彼众我寡,焉能对敌?趁明天气微明,快出城去!”存孝曰:“尔言恰是!”方与众将速行,忽有二将领兵劝止来路。存孝喝曰:“来将何人?敢拦来路!”为首一将答曰:“吾名李罕芝!”又一将曰:“吾名傅存审!”罕芝曰:“尔莫非李存孝么?吾正受命拿你!”存孝大怒,拍马向前,罕芝就使浑铁棒,望存孝打来。存孝攒住铁棒,罕芝便夺存孝浑铁搠,却摇不动。存孝见罕芝铁棒,使得颇重,便觉此人亦是豪杰,不成伤害,只将毕燕檛棒上一击,震破罕芝手虎口,罕芝丢棒躲开,存孝将棒一扭,扭成桶箍,丢于地下。二将瞥见存孝,公然英勇,上马便拜曰:“太保将军,吾二人甘心归降。”存孝曰:“既是至心,吾与二位八拜交结,何敢相轻?”二将大喜拜谢,存孝遂上马来拾起铁棒,用手一熨,仍然挺直,付与罕芝。本来二将部领三千军马,便与存孝十八骑,合为一处,眺望光太门来。存孝一马抢先,行至门边,尚未开锁,举手一抓,将锁打为两截,大开城门,号召众将人马,一涌冲出长安城外。逸狂诗曰:抾棒浑如铁桶圆,立降二将卒三千,长安非是无弓箭,天祐豪杰获万全。
头戴一顶冲天转角明金幞头,身穿一领日月云肩九龙绣袍,腰系一条金箱宝嵌小巧玉带,足穿一对双金显缝云根朝靴。
众诸侯曰:“这都是没遮挡的功!”晋王大喜,即令排宴贺功,不在话下。
皇天眷德清楚报,刁悍何曾得悠长。
天赐豪杰非小可,打扫巢贼奠皇基。
却说李存孝见了那马,连夸数声:“好马!送马的来了!”四将说:“现在还是他的。”存孝说:“不移时就是我骑的。”四将看那马,端的高骏。有诗为证:
且说黄巢,自李存孝冲出长安,甚是恐忧。次早升殿,急宣尚让、齐克让、傅景样、傅道昭、边彦随、柳彦璋、葛从周两班文武商讨曰:“朕被李存孝赶进城中,烧毁仓廒,杀死御弟黄珪,至五风楼前射朕一箭方退去。今出城,若见了李克用,与各镇诸侯合兵来攻,为祸不小,将如之何?”葛从周奏曰:“臣有一计,今闻李晋王统领大队军马,已在霸陵川安营,日夕只是喝酒为乐,并不清算军务,军无束缚,士卒懈担臣保我主,亲统雄师,率将出征,晋王昏醉营中,必无筹办,我军乘夜劫寨,破他栖址,再整军兵厮杀,必获全胜。但不知主上定见如何?”巢曰:“朕有天下,亦是用卿计取,本日之计,岂不信誉?”传旨点起雄师十万,安排銮驾,不日带领文武众官,跟从御驾亲征。但见:金瓜密布,铁斧齐排,方天画戟成行。龙凤绣旗作队,旗旄旌节,一攒攒绿舞红飞;玉镫雕鞍,一簇簇珠围翠绕。飞龙伞,散青云紫雾;飞虎旗,盘瑞霭祥烟。左侍下一代文官,右侍下满排武将,虽是妄称天子位,也须伪列宰臣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