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吾子评:
智勇挟温门得出,酩购宿释火光辉,
逸狂诗王
却说朱义先回,报说晋王慨然应允,斯须便到。义问曰:“此来将他如何措置?”温曰:“彼必定发兵带将,若果有人马到此,令五百家将,伏于宅子前后,放炮为号,筹办厮杀;如无军来,已在两壁厢埋伏刀斧手,击金钟为号,就筵前杀之。”计会已定,及巳牌时分,温兄弟二人出城远接。只见一彪人马,簇拥而来。近前但见晋王,头戴金盔,身披金甲,坐于顿时,中间数个大汉,各执腰刀一口。朱温驱逐入城,邀入公厅,分君臣礼,参拜已毕,叙尊卑坐下,温举杯相劝,酒至数巡,朱温进厅去换衣,只见玉銮英,急到厅前,满眼堕泪,叫道:“皇兄谁着你进此城来?”晋王曰:“是朱温请我来。”銮英曰:“他非是请你,他实有杀你之心,前后宅内,都埋伏强健兵士,喝酒中间,击金钟为号,舞剑就要杀你,你可防备!”
又有诗云:
只因克用贪酒误,死难忠臣万古倾。
幸而飞虎将军至,救得残躯老命回。
汴梁冲阵身遭厄,自刎咸称死尽忠。
席间舞剑鸿门宴,醉后真言御妹亡。
却说朱温把金钟连击三下,只见两厢跑出八个大汉,各仗宝剑一口,急上厅来。晋王曰:“公然是有害我之心!”朱温起家答曰:“如许闷酒吃不下,是以唤这八人舞剑,与大王畅怀饮数杯。”晋王说:“最好!着他进厅里来舞。”朱温想:“这老贼死时到了!”便令八人进厅来舞剑。程敬思道:“此事不谐。”史敬思道:“无妨,有吾在此!”绰起素罗袍,拔剑在手,大呼:“你们的剑,不是这等舞,待我舞与你看!”
当日周德能力谏晋王休去,晋王不听,急遣程敬思、史敬郭景铢、周清四将,领三千人马,庇护前去赴会,上马而行。
晋王见史敬思自刎身亡,放马逃生。比及天晚,朱温掣刀,招转人马大至。晋王亲身兜弓,连射一十二箭,正中一十二将,翻鞍落马而死。晋王再去取箭,袋内已自无了。朱温追急,晋王仰天大叹曰:“吾今老迈,死于此地矣!”忽听得东北角上,喊声大振,闪出两面飞虎旗,旗下一员大将,皋比袍,(犭唐)猊甲,乃是勇南公李存孝也。毕竟不知如何救得晋王,且听下回分化。逸狂有诗,单赞存孝来救晋王:
朱温抱不臣之心,辄欲殛毙忠良,非特报仇,抑忌功高耳!
贾复令名垂汉朝,将军本日誉尤高。
言毕銮英出来,却躲在屏风前面。不移时,朱温上厅问曰:“大王才与贱荆说甚么话?”此时,晋王酒已醉了,把銮英讲的话,都说与朱温去。温答曰:“怎敢杀君?”晋王曰:“既无此心,再斟酒来!”銮英在屏风后听道:“这老夫把我讲的话,都讲与这老贼,他若不得杀你,定来杀我!”回到房内,自缢而死。
却说开了宅门,敬思力挟朱温,出了宅门,君臣三人,半醉半醒,扶晋王上马,急来上源驿逃生。是时蒲月气候,日已沉西。却说朱温密唤武将杨彦洪听令,遂与彦洪曰:“李克用虽出宅门,安能出得此城?今君臣都在上源驿,汝今晚点军一千,围住馆驿,四门放火,不问是谁,尽皆烧死,务要一更发难,吾亦自引精兵一千策应。”杨彦洪受计,便去点军,取干柴引火之物,搬于馆驿门首,到晚间甲士放起火来。只见馆驿四围皆火,高低通红。恰是,老君推倒炼丹炉,一块火山连地发。有诗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