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已被这突来惊骇吓破了胆,一时候忘了呼吸,双抄本能的攀住他衣袖,死命拉扯。但脸上压力固未减轻,卡在喉咙处的手掌反而越收越紧,渐感面前冒出金星,参杂一片昏黑,对着头脸盖了下来,挣扎着想点头表示,拼尽尽力却只能稍稍闲逛一下脑袋。
江冽尘听出她呼吸越来越微小,恐怕接下来没被掐死也要堵塞而死,何况以她现在这副状况,想必也没力量再大呼大嚷,这才放开了她,双手同时撤力,顺势将她身子往前一推。洛瑾安身不稳,踉跄扑倒,幸亏面前就是一张风雅桌,她左手撑住台面,右手抚着喉管顺气,发作一阵猛咳。
江冽尘心道:“沈世韵还真称得上读书破万卷,这里的范围也不亚于上书房了。”从右起抽出一本,翻了翻倒是唐诗集,隔过几本再拿,又是一卷宋词,只好跳过这一层,底下摆着很多兵法,都是他曾经熟读过的。拿起的一本《尉缭子》中,早前本身觉得重点之处,书上也刚好做了标注,江冽尘微感好笑,心道:“豪杰所见略同。”但没见要找的书,也是徒然。
江冽尘略一凝神,先将一卷《满洲八旗氏族通谱》摊在书堆顶层,闪身欺近门后,从门缝中向外窥测。只见一群宫女寺人簇拥着几名服饰华贵的官员走入,从穿戴显见位阶不低,一个绯衣女子排众而出,江冽尘第一眼就认出那是沈世韵,同业时她气质向如出水芙蓉般清丽淡雅,此时打扮却极其妖娆素净,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无不透出勾魂摄魄的魅力。
江冽尘嘲笑道:“武林盟主?李亦杰?阿谁不识汲引的小子算甚么东西!”洛瑾斥道:“好大的口气,人家是武林盟主,普天底下,除了皇上就属他最大。人间最短长的两个男人都在围着韵妃娘娘打转,她尚且不放在眼里,你又算甚么东西啊?”江冽尘道:“奉告你也无妨,无影山庄就是为我所灭,沈世韵百口都是我亲手杀死的,她活着上最正视之人就是我,你现在再说我算甚么东西?”
重视到殿中通有几处阁房,先走入右首房间,房内窗明几净,一尘不染。侧壁又立有书架,架中仍被大小书册塞得满满铛铛,这里倒可见很多满洲建国以来的史料记录,但漫衍不均,相干人物及年代、事件触及多本,只好一一翻看,凡是有所触及的都暂摞在旁。没多久就成了高高一堆,忽听房别传来些响动,混乱的脚步声纷至踏来。
江冽尘心感腻烦,道:“吵死人了!你不准咳嗽!”洛瑾艰巨的还口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咳咳,喂,讲点事理好不好啊?换做是我来勒你脖子又如何?”
洛瑾喝道:“大胆!你敢直呼娘娘闺名?”江冽尘发笑道:“这也算大胆?比这更大胆千万倍之事,我也做过,并且数不堪数。”
江冽尘在她转头时已有行动,身形化为一道黑影,如一阵风般掠到她身前,一手掩住她口鼻,另一手扼住她咽喉,低声道:“不准叫,听到没有?不然我弄死你!”
洛瑾道:“那有甚么了不起?城北有个张大胆,上山砍柴时,赤手空拳,打死一头吊睛白额虎;城西王不畏,两手空空,礼服手持利刃、入室盗窃的强盗。他们算得胆小了吧?都是我从胡为那儿听来的闲话,娘娘一次也没提起过。她深得皇上宠嬖,想当初还是直接超出品级晋升,直封为妃,甚么满汉不得联婚,甚么后宫不得干政,一概视同无物,其他后妃哪个有她这份殊荣?哼哼,连武林盟主李大侠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是她不喜好,就要我专门卖力把他给骂跑,还不是戏耍着玩儿的?你又凭甚么让娘娘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