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林拾起地上一柄长剑,支撑着待要站起,薛香主一脚将他踢出个筋斗。谭林并未撤剑,挣扎起家,抬手抹去口边鲜血,目光逼视着薛香主,冷冷的道:“我毫不会死在你手里。”他满面鲜血,目眦尽裂,瞧来另有一番狰狞,薛香主竟不敢与他对视。
李亦杰听得这二人是祭影教徒,现在又落了单,哪去管他们身份寒微,心道:“杀不了暗夜殒,还清算不下你们么?”当即遵循陆黔先前所授之法,牵动构造,一张大网向二人当头罩下。那二人猝不及防,正欲呼救,李亦杰持了蚕丝首端,手臂翻转,一引一带,将二人拉得从道上跌落。随即欺上,二指戳中右首一人前胸“膻中穴”,反掌为刀,劈中右者咽喉。
李亦杰凝睇着她,道:“那便怎地?且跟他们痛快拼杀一番,多宰得一个祭影教徒,也算为江湖正道多尽一用心力。大不了就是给他杀了,人生活着,固有一死,若能有所当为,死得其所,又何足道哉!”
南宫雪侧身相候,眼望天涯飞舞的白云,心头思潮起伏,蓦听到二人均是惊噫一声,李亦杰叫道:“雪儿,你过来看。”南宫雪嗔道:“有甚么都雅了?”李亦杰知她会错了意,心下苦笑,道:“我们发明了好东西,你不看,我可收起来了,到时抱憾毕生,别来怨我。”
陆黔也劝道:“李兄,我们朴重此番折损浩繁,连我师父、师伯也是不敌,现在你即使逞那匹夫之勇,枉自送了性命,也不过是在这荒郊田野再添一具尸首。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事原须从长计议,现下临时避其锋芒……”
南宫雪稍稍转头,见二人并未换衣,这才上前。只见李亦杰手中捧了本古黄色的书册,揭开来瞧,首页写满了内功口诀,竟又是一套心法,只是读来晦涩难懂,一时难以体味。
易征雄俄然一声大喝:“小魔头,道爷明天跟你拼啦!”抬目所视,茶摊中又已伏满尸首,比之先前所见的本门弟子更加惨烈。文征武心中又是惊骇,又是悲忿,顺手抄起一旁凉茶向暗夜殒泼去,内力所及,便是平常草木也可充为兵刃。暗夜殒折扇一展,劲风到处,将茶水兜住,转手横挥,此时那茶水之威实已不亚于千斤铁锤。这一句武道谏言,反在他身上获得了极充分的揭示。
但非论彭金龙使出多么繁复招式,暗夜殒老是漫不经心的顺手拆解,哂道:“丐帮八袋长老,不过如此。”彭金龙已使出浑身解数,除敌手外眼中再无旁物,但暗夜殒说话间却还是神采自如,此等情状本是高低立判。按说妙手过招,自知不敌原应弃剑认输,但彭金龙是性命相搏,已非平常比试。长棒腾空虚晃一着,斜收点向他胁下,暗夜殒微微侧身,抬手握住棒端。
李亦杰听她提出这深切虎穴,大为冒险之举,初时非常骇怪,但凝神思考,却也何尝不成,点了点头。陆黔上前击碎了二人天灵盖,以防他处伤口秽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