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华道:“说你们一点都不晓得用脑筋!如果我真是五毒教的人,众位原已身中剧毒,只须不送解药来,到时天然了账,何必要我再来另赠毒药?那不是多此一举?我晓得另有人要说,是让我借此卖好,放松了你们戒心,便可打入内部,刺探谍报。嘴长在人身上,还不是想如何说,就如何说?那我也不必再多回嘴。你们不平解药,毒发身亡的也不是我,我来给你们操那多余闲心何为?”
陆黔嘲笑道:“有甚么好问的?就准你猜忌别人,反置其身就不成?那好,李盟主,既然你这么喋喋不休,讲究只言片语为证,现在我也来问你几个题目。荒漠偏郊,死了一群劫财未成的强盗,你说他们是多么样人?”
沙齐道:“身中剧毒的是我们,为何你反而更是焦心,定要催着我们尽快服下?”他这话一开端,步队中也有很多人收回置疑:“是啊,莫非药里有甚么古怪?”
那瓶口狭小,他一指伸入即已塞满,还怎能再取出药丸来?他说几句,就向四周张望几眼,终究没法,只得倾斜瓶口,将药丸倒入掌心。那丹丸呈朱红色,一粒只如指甲盖大小。一个不慎又倒得太多,涌出二十来粒。
那药瓶只作最平常封束,瓶口堵了个软木塞,塞上缀着几缕艳红色的毛穗儿。陆黔指间拨弄着绒毛,或握或揉,或搓或绕,道:“还是我徒儿短长,不像那群大豪杰,除了发发牢骚,就是吓得讲不出话。可惜这年初好人难做,你故意救他,人家一定承情,还要倒打一耙,说你想给他吃毒药呢。”
程嘉璇站在一旁,妒意炙烤得心也要炸裂,脸上却也只能挂着浅笑,连声赞叹。
说着向江冽尘看去一眼,见他还是神采冷酷,稍感失落,随即抖擞起精力,再向程嘉璇道:“这一碟油炸糍粑是以糯米为主料,清浸泡后搁置于蒸笼中蒸熟,再敏捷放入石舀内,舂至绵软柔韧。趁热将饭泥建形成可大可小的团状,在芝麻炒香磨粉拌白沙糖的盘里转动,便可取食。这辣椒骨是将所杀的猪、牛、或其他野兽的骨头舂烂,拌上干辣椒粉、生姜、花椒、五香粉、酒、盐等,置于坛内密封,经半月,方可食用的奇特美食,储封时候越长,口感愈佳。其味香而辣,可促进食欲,驱风御寒,防治感冒。如果觉着分歧口味,我还能够再换几样新奇的开胃点心。”
陆黔点点头,淡淡一笑,道:“李盟主向来自命公理,对此想来不致袖手旁观。敢问你剑下所斩之人,生前是何罪名?”李亦杰道:“凡赃官贪吏,丧尽天良者,自必除之。”陆黔道:“好了,那也算得上是无恶不作。实在那群强盗是先中剧毒,又遭伏击,这才一败涂地。而你李盟主刚好故意斩杀这些人,是否一见尸身,就都该算在你头上?虽说是为民除害吧,可也毕竟是桩空头官司。”
陆黔心道:“这一回可难堪了。如果我服下后当即毒发,旁人便知嘉华不怀美意,自会将他拿下,他们也不会再服。可我中毒也中过了,那是救不转来。给这群人做了独一的替死鬼,岂不太是冤枉?但再对峙不平,刚才夸下的海口就挂不下脸,终会遭人嘲笑,说我是个光说不做的无耻之徒。”
没一会儿,那绒毛已给他捏成了一团枯草类似,手指顺势滑下,碰到了软木塞,本来悄悄一拔就能除下,他却像个从没见过瓷瓶的三岁小儿,一手托瓶,另一手拇指、食指悄悄捏住瓶塞,摆布拧动,一边自言自语:“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无。现在众位防人之心倒是过分,仿佛除了本身,其别人便尽是些大奸大恶之徒。那害人之心嘛,报酬财死,鸟为食亡,或止名利二字,也够震惊恶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