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乍听以后,过得半晌才贯穿出他话意。与他分个高低是不介怀,但拿南宫雪作赌注,却也过分卑鄙,忙叫:“这一句不算!”还没等开口,陆黔已是“嗖”的一声,蹿得不见了踪迹。李亦杰怒道:“恁的奸猾!”寒落门已有各派弟子抢入攻打,正筹办去援助,一见南宫雪和暗夜殒伶仃站在一旁,顿时肝火攻心,回身道:“暗夜殒,你就筹算甚么事都不做,只是站在一边看热烈?好安逸啊!”
李亦杰怒得又想伸手去捋袖管,南宫雪悄悄拉了拉他胳膊,劝道:“师兄……”李亦杰怒道:“如何,你又想回护他?”南宫雪在李亦杰目光中只看到一股浓浓的轻视,心脏如同被拧成一团似的疼。避开他视野,道:“我只是想提示你,你再跟……他……吵嘴,陆黔也要赢过你了。”
陆黔干笑道:“盟主,那幽冥门就交给我,我不会让你绝望的。”李亦杰一时也找不到旁人足以胜任,时限逼近,此时又千万担搁不得,只好应道:“好吧。”
那阵法古怪,李亦杰见所未见,不知其能力如何,仅能判定的就是如若长驱直入,两翼便可趁机收拢,终究结为圈环,将他困在此中,必成合围之势。如果单打独斗,常常以武功凹凸,胜负立分,但对方一旦结阵,就成了互补的无益情势,守阵者可尽力策动进犯,本身缺点都可有旁人代为保护。
面前两人使的是一根短棒,分向他双肩砸到。李亦杰上身稍向侧仰,脚底不动,剑锋自下挑上,抵住短棒,发力震出。那两人还了一招,却不顺势紧攻。李亦杰心念一动,又拆几式,更必定了这群人是成心放水,上手便使短棒,自也是为免伤人。
陆黔道:“雪儿……”面前情欲为轻,更要紧的倒是不想输了与李亦杰对峙。程嘉华看得风趣,抱着将一潭池水搅得更浑些的心态走上前,笑道:“贤弟,你就放心去吧,我来替你照顾弟妹,不会让她给人占了便宜的。”
李亦杰面不改色,道:“多谢陆贤兄美意,可鄙人记得,你也并非无事一身轻,刚才不恰是你乐颠颠的接下了攻打幽冥门的差事么?贤兄担子不比我少,不敢另作劳烦。”此时倒似比拼内力,说话时手上加劲,又将南宫雪拉回身边。
李亦杰正迟疑间,南宫雪已看出敌阵马脚,道:“师兄,这阵法是要将我们诱入战团,到时左支右绌,到处为人所制,就算能勉强护住关键,也必是戍守多而打击少,拖得久了体力不支,那就败了。并且这阵法排布扭曲,变更方位也是易事。”李亦杰动的模糊也是这几个动机,听南宫雪说了,才敢鉴定,道:“那……有何破法?”
话未说完,李亦杰忽也抓住了她另一边手腕,道:“雪儿是我的师妹,由我照顾。”南宫雪两只手各被一人拉着,两道灼人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实是难堪非常。
但是南宫雪老是心软,陆黔固然缠她得紧,手脚偶然又不大端方,却比师兄更晓得疼惜她,无法本身对他实无男女之爱,最多也只能是做一对好朋友,假定要操纵时就抓他来当挡箭牌,用完了再一脚踢开,这类事她还是做不出的。此情此景,如何答复都是不当,一时沉默难言。
陆黔弯起手指,在他肩上弹了个暴栗,气笑道:“如何说话的,倒像是我快死之时,仓促托孤?”但想时候紧急,与其让雪儿跟李亦杰在一起,倒不如让她跟这狡计多端的小东西在一起。敛去怒容,道:“好,那你可给我好生照看着,要盯紧了些,雪儿宝贝少了一根头发,我就唯你是问。”程嘉华笑道:“我怎数得清她有几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