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江冽尘仍闭户研读兵法剑谱,听到拍门声响起,每一声间隔极有规律,倒似练习有素,而响度轻微,恰能让他清楚听闻,又不致滋扰旁人。这一日来道贺者甚多,多数是借机献媚,以求来日汲引,江冽尘怠于对付,不予回应。众教徒敲过一阵,知他无定见客,也就识相退下。但这一次来访者却始终不紧不慢的敲着,未露烦躁,却大有敲不开毫不罢休之势。江冽尘倒也猎奇,是哪位部属如此毅力实足,愈挫愈勇?思来想去,将案上一物揣入衣袋中,起家拔起门闩,刚拉开门,见暗夜殒提着几大坛酒站在室外,不由一愣,奇道:“你如何来了?”
楚梦琳道:“他总要在我爹面前扮忠臣,伪贤能啊,装出连合部属的假象来。我爹也真更中意他些,同为包办婚事,却要我嫁他,而不是嫁给你。”见暗夜殒还是不信,适时地拉过他手,贴在本身胸前,道:“殒哥哥,我内心一向当你是教中的第一懦夫,莫非你就甘心被江冽尘那小杂种踩在脚底,永无出头之日?我爹说你们像他的摆布手,试想一小我如果右手废了,对仅剩的左手,是否会更加珍惜些?你听我的,一不做二不休,给他来个先动手为强。”侧过另一只手,做了个抹脖子的行动。
暗夜殒心中委实严峻,脱口便道:“你话里有话。这两杯酒是同一坛中倒出,莫非你还思疑我下了毒?”
暗夜殒唯有佯怒粉饰心虚,大声道:“既当我是气度狭小之辈,再多说无益,你不喝,我喝!”孤注一掷的去拿酒杯,江冽尘叹了口气,在他手指将触及酒杯底座时,悄悄一格,道:“不必了,酒桌上谈笑你也当真,你是我最看重的兄弟,我如果连你都思疑,还能去信赖谁?”暗夜殒一颗心这才归位,道:“是兄弟的,就喝了这杯酒!”
暗夜殒欠身道:“少主明日大喜,部属特来恭贺。”江冽尘道:“多谢多谢,殒兄弟,快请出去,你跟我还这般客气,倒显陌生了。”说完这话内心没出处的一紧,暗夜殒常日虽亦谦敬有加,此时却恭谨得陌生起来。暗夜殒走进房内,一眼瞟见桌面混乱非常,随口笑道:“少主不愧是少主,大婚前夕还在挑灯夜读。”
江冽尘道:“同宗分歧源,你没传闻过一种鸳鸯酒壶?酒坛中若要一分为二,想来更加轻易。”说话时脸上高深莫测,令人捉摸不透,暗夜殒抬手推转酒坛,要教他看清坛口并无挡板相隔,江冽尘又道:“鸳鸯很好,喻双宿双飞之意,应此情相得益彰。只可惜,这一只并不是。”说到最后一句时,看了暗夜殒一眼,似笑非笑。
暗夜殒对酒与酒坛确没动过手脚,玄机尽在酒杯之上。摆在他面前的一只,毒药涂在本身口唇劈面杯沿,江冽尘一旦提出互换酒杯,接去时便直对毒面。而另一只则将杯身全涂满了,是以他带杯来时,须先藏在袖中,倒非故作姿势。也不知江冽尘是看破后成心不问,还是真因“够讲究”而交了好运。心中惴惴,却又灵机一动:“不能用毒,纯以酒将他灌醉,盗得钥匙,也就是了。”想通后刹时喜上眉梢,热忱的重新倒酒,没话找话道:“第一次在正厅见面,我就有种直觉,你会是我各方面最微弱的敌手,果不其然。却不知你初见我时是何感受?”
楚梦琳沉下了脸,道:“那你就去用‘上三滥’的工夫啊,你有这本领么?你杀了他,我包管教主之位非你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