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篇话冷冷说来,句句血泪,教主却只挥一挥手,命教徒速将其拖下,仿佛赶走的只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先前那三十大板打得楚梦琳皮开肉绽,鲜血迸流,始终哼也没哼一声,现在被垂垂拖远,还是一起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不嫁”之声。
江冽尘皱了皱眉,心想暗夜殒一个“好”字清楚呼之欲出,再不成抛下他不睬,当下只得硬着头皮道:“教主,部属大胆向您求一个情,他们两个都是我的附属,殒堂主更是教中一等一的大功臣,还望您网开一面。至于梦琳目中无人,频频犯过,确是部属教管无方,罪同身受。少主如有不对,亦与平常教徒同罪,部属愿代她受罚。”
江冽尘见局势或有可逆,哪肯放过,忙道:“即非翁婿之亲,部属亦早将教主视同寄父……”教主大手一挥,喝道:“我意已决,再无变动!这嫁女本座是嫁定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本座的女儿哪容得你挑三拣四?殒儿,冽尘婚事将至,教中大梁暂交由你挑。本座另有要事,都先退下。”
江冽尘听得哭笑不得,心想你要给梦琳讨情,也不必拿我开刀。教主不屑道:“纪浅念那黄毛丫头算甚么东西?技艺平淡,只能算晓得观势头,借本教羽翼庇荫乘凉。五毒教又有甚么了不起?傍门左道之流,一日不如一日,她几次三番遣使商谈并教,全给本座吃了闭门羹。”“五仙”原是教内自夸,有不平或不屑者提及时常常斥之曰“五毒”,教主以此称呼,是表白全无合作意向的了。紧跟着又道:“冽尘,本座当然晓得你看不上梦琳,让你娶她也是委曲了些……”
暗夜殒道:“少主别开部属这等无趣打趣,您明知我对梦琳……情有独钟。”最后四字说得甚轻,江冽尘歉然道:“我绝没想夺人所爱,只是教主那老固执,难以说动……”
江冽尘道:“我说了不要她,那就毫不会碰她,娶她不过是个情势,再以此为凭,谋得高位。你想跟她寻欢,我不但在教主尊前装聋作哑,更会尽所能帮你们暗度陈仓,你看可好?”
教主愈发不悦,道:“恰是婚姻大事才更应任凭父母之命,你不要再说了!摆布,给蜜斯戴上手铐脚镣,关入秘牢检验,没有本座的准予,任何人不得擅自探视,也不准拿东西给她吃。其他人赶缝嫁衣,购置嫁妆,择日结婚!”
教主两道利剑般的目光直刺向楚梦琳,道:“说来讲去,题目的关键,还是在你身上。你本身不争气,贪玩混闹,本座最多当作没有你这个逆女,但殒儿和冽尘一贯是我的摆布手,因你之故而受连累,那就毫不能轻饶你!来啊,给本座把蜜斯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立时有教徒突入架起刑台,另有两人上前拉扯楚梦琳,将她双臂扭在背后。
暗夜殒急得六神无主,在楚梦琳与教主间几次张望,语无伦次的要求道:“蜜斯体质娇贵,受不得酷刑惨烈。销魂泪变成假的,是部属的错,部属……”一时却想不出如何能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罪恶硬扣在本身头上。
教主怒道:“你几时学得这等婆婆妈妈?死人也能给你烦得从坟里跳出来。你再敢啰嗦,是不是要一齐拖下去受双倍科罚醒醒脑筋?”
江冽尘本觉不快,听他诚恳称谢,这才舒坦了些,道:“你是口不择言,我能了解。阿谁女人自作多情,对我胡搅蛮缠,不过你若能娶她,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又同是与五仙教缔盟。我们同甘共苦,在一天中结婚,岂不失为美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