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那还用说?这状元公底子是个靠女人吃软饭的窝囊废,据传他是韵妃旧识,正凭着这一层裙裾干系,皇上破格汲引,封他做了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呸,甚么旧识,我看就是韵妃私养的小白脸!”
汤长途用扇柄小扣掌心,浅笑道:“诸位稍安毋躁,鄙人也不过顺服众意,才得出了这个结论,既然现在都讲得头头是道,那很好,看众位多是一介武夫,我就举个学武的例子。当今之世,那些威风八面,令人闻而丧胆的豪杰之士,莫非都是些年老的老头子?不说旁的,便是新近即位的武林盟主李大侠,可不也是个年青有为的大豪杰?”
那胖妇人喝道:“你生了一只猪耳朵,整日只闻得家长里短,唯独听不进老娘经验,何必留着?”接着双手一摊,当街撒起泼来,嚷道:“你这个男人有甚么用?就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好吃懒做,又臭又脏,偏又硬不起来!老娘嫁给你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大霉……”二黑一张黑脸已胀成了猪肝色,脖子一梗,道:“不是吹的!我们在群情状元公不学无术,目不识丁,我二黑也比他强!”
一名白须白发的老者道:“年青人观点独到,来日成绩不成估计,却为何强替别人出这个头,你到底是谁?”汤长途揖手道:“小可戋戋贱名,不敷挂齿。”楚梦琳终究按耐不住,拉上面纱,脆声道:“他便是此届的新科状元汤长途!”轻移莲步,直走到汤长途身前停下。
二黑道:“谁说不是呢……”一口气还没叹完,就杀猪般的“哎呦”“哎呦”连声惨叫,世人循名誉去,只见一个肥胖妇人拧着二黑葵扇般的耳朵,尖声道:“好你个死鬼,要翻了大天啦!你背着老娘尽说些甚么?有种的给我再说一遍!”二黑叫道:“夫人息怒……我说我夫人美若天仙,看你一眼,就不想再看别的女人……哎哟,部下包涵,你再用力儿,我的耳朵可要给你拧下来了!”
那胖妇人笑了笑,道:“是啊,我家二黑最有出息,虽说是个打铁的,却也会背唐朝李太白的‘静夜思’。相公,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楚梦琳心道:“马屁精,你之前又不认得他,瞎沾甚么喜气?”扯了扯汤长途衣袖,汤长途也不耐烦与之周旋,道:“实在对不住,鄙人本日已有约了,不如留待礼部‘恩荣宴’,再率新科进士并诸位赴席痛饮。”团团一抱拳,拉起楚梦琳的手,从人群裂缝间分开。世人目瞪口呆,好半天赋有人道:“我老牛看人公然准,状元公还不就是个到处包涵的风骚荡子?”
汤长途浅笑着打量了他几眼,展开折扇道:“也没如何,你觉着状元公不学无术,我却觉得他所学有术得很,谁是谁非,总得有个定论。如许吧,你过来跟我比比,如果你赢了,就算你对;如果我赢了,你们也不成再就此事多舌非议。”楚梦琳心道:“公然是书白痴有书白痴的处理体例。”
一个参与过争辩的男人笑道:“状元公真是个利落人,大伙儿佩服!本日得见状元公尊颜,是我们祖上烧了高香。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请状元公做东,一起到都城最大的酒楼,摆上一桌宴席,一醉方休,我们这群凡夫俗子也好跟着沾沾喜气。”世人齐声呼应,此中却也异化了很多口哨及倒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