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掌门正方站定,见面前劲敌环伺,如果人质先自行摔死了,那可费事,当即平平掠出,直抓汤长途后心。
汤长途不会武功,待要从左绕开,楚梦琳便随他向左,待要向右,楚梦琳又随他向右,老是笑吟吟的相拦。汤长途又急又怒,本欲伸手相推,但与那“男女授受不亲”一节却又所信甚笃,不住顿足气恼,忽听得一个衰老的女声唤道:“长途!”这声音极是熟谙,回顾果见沈世韵扶了汤婆婆快步走来,汤长途大喜,忙迎上叫道:“奶奶!”
汤长途道:“甚么贼不贼啊,说得那般刺耳。我师父说他没做之事,自是没做,你们要问却又不信,那费这番口舌又有何益?我们尚要赶路,也没时候同你们啰嗦,是你们无端射死了我们坐骑,赔上马来!”
崔镖头嘲笑道:“汤家小公子又如何?死个把人,有甚么希奇了?”与季镖头使个眼色,二人齐跃上马,崔镖头手持九节鞭,拦腰向崆峒掌门挥去。季镖头手持钢刀,飞身而至,当头劈下。其势崆峒掌门虽有汤长途作盾牌,却仍只能挡得其一,必将被另一着击中。情急之下,只得将腰间运满内力,仰身以汤长途之身挡那柄刀。
崔镖头嘲笑道:“就兴你用毒害人,旁人便用不得么?”崆峒掌门叫道:“快快交出解药,放我们分开,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说动手臂收紧,直勒得汤长途喉骨格格作响,此时他虽有爱才之心,却也觉是保全本身性命要紧,是以倒并非做戏。
汤长途道:“是,师父。”缓缓站起家来,忽听那马长声悲鸣,随即前蹄蓦地一沉,他身子落空重心,不由大惊失容。崆峒掌门暗叫:“不好,还是给追上了。”双足在马鞍一瞪,腾空跃起,在空中转个圈子,稳稳落地,汤长途却直翻跌了出去。
崆峒掌门将汤长途放落地上,眯缝了双眼道:“崔镖头说话客气些,我逃甚么了?”话间拉着汤长途徐行前行,直走到那辆大车与众官兵当中空位,倒是将大车护在了身后。
汤长途却道:“师父,这些人凶巴巴的,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去找茶摊老板说话,别去跟他们说话。”
李亦杰大急,拔剑出鞘,右足一蹬,欺近崆峒掌门身前,一剑向他手臂砍去。崆峒掌门脚根略转,竟将汤长途的脑袋直送向他剑前,李亦杰服膺沈世韵嘱托,唯恐刺伤了他,忙用力收剑,不慎用力过猛,足下踉跄几步,以剑拄地。
李亦杰忽道:“你是长途么?怎地同这老贼在一起,又做了他的徒儿?”他本已认定了汤长途是遭胁同业,但此时见他大力出头,哪有半分不甘心之意?现下又唤崆峒掌门做师父,此中启事,可就搞不懂了。
俄然李亦杰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后当即称身扑上,二指疾插季镖头双眼,季镖头一怔,挥臂格开,将刀圈转,指向李亦杰,怒道:“你小子做甚么?待要找死么?”便这么缓得一瞬,崆峒掌门已带了汤长途向后纵跃,避过了那一鞭。崔镖头大怒,叫道:“这小子与那老贼果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