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彦面色骤变,惊道:“你此话当真?”他先前初闻龙老镖头死讯,只略感不测,却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此时倒是焦心之情由心而生。南宫雪翻个白眼,道:“我闲得无聊么?要说瞎话来寻你们高兴?”
那马儿乃是建业镖局中重金购得的良驹,奔驰端的是迅捷无伦,未几时便行出甚远。汤长途常日极少出门,是以崆峒掌门带他所行之路全然不对,他也是不知。
崆峒掌门已猜到他是心中怯了,朗声笑道:“公子莫慌,且将手与我,我来拉你上马。”汤长途方握住他手,登感一阵大力传来,周身轻飘飘的似已全无重力,如给海潮托起,蓦的视角一转,本身已坐上了马背,正落在他身后,这一下立时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大叔,您就是人家所说的‘武林妙手’吧?”
汤长途却鼓掌笑道:“妙极,小侄长到这么大,可还从没骑过马。”忽又面色转忧,叹了口长气道:“令大叔见笑,小侄爹娘去得早,一贯由奶奶扶养长大,每日只是读书,盼有朝一日高中状元,谋得个一官半职,出人头地。只是这马……”说着神态大是内疚。
汤长途道:“师父一番美意,徒儿感激不尽,只是徒儿家中……却没甚么美酒。”语气甚是失落。
江冽尘大是难堪,先前李亦杰倘若直接作答,此事也就过了,但他偏生未解其意,沈世韵如此说来,反闹得人尽皆知,面色一沉。南宫雪从未见他如此神情,正欲调侃一番以报先时之仇,却有一小二上前向曹振彦施礼道:“先前小人上街采办布帛之时,确曾见得一名道长骑了匹骏马,赶着辆大车,瞧那马儿情状,车厢内物事似是极重。”
李亦杰忙安抚道:“请婆婆在此稍待,此去凶恶,长辈定当极力相救。”汤婆婆道:“你也知此去凶恶?那老身又怎可让长途身处险境?”李亦杰本待再劝,沈世韵却向他摇了点头,正色道:“婆婆顾虑她的孙儿,但愿亲眼看到长途公子安然,那也是人之常情。我来扶着婆婆,由我照顾着她便是。”南宫雪嘲笑道:“你去得甚好,给人家唱支曲儿,那也不消打了。”
果听得崆峒掌门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想学武功么?那可不比你读书,须得受些苦头,此时便已吃不消了?”汤长途面上一红,道:“不是的,我听得师父喘气已较前时略为粗重,衣衫上也排泄汗渍,定是乏得紧了。徒儿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想请师父稍事歇息。”崆峒掌门笑道:“你这小子知己倒好。”
崆峒掌门惦记取后有追兵,正急于赶路逃命,偏又碰上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恨不得一掌将他毙了。但他去处要真如此打动,也没法在武林纷争中耸峙不倒,直走到本日。心念一转,腹中已做考量,蹙眉道:“你是汤家的人?”汤长途忙道:“是,小侄名叫汤长途。”
崔镖头心想:“镖局中出了这等大事,道长不成能未得讯息,却至现在尚自影踪全无,那是甚么原因?莫非她所言非虚?”口中却自大道:“我早瞧出那老道没安美意,果然不假。”南宫雪道:“你晓得他包藏祸心,却又怎地不说?你见龙老镖头被害,与你有些好处,是以心中欢乐,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