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道:“这可使不得。韵妃娘娘,您方才挨过太后的打……”沈世韵截口道:“你还是去好生照看着那些秀女,本宫自有分寸。”一句话就将她封死,径跟着洛瑾而去。见她所居虽亦是平常秀女房,但装潢安排无不极尽豪华之能事,想是操纵着家中权势,特地打通环节关照过的。
次日沈世韵便肇端学习端方,嬷嬷将言语、行走、存候之礼一一细说清楚,又奉告她宫中位高权重的人物头衔封号及统领范围。这嬷嬷原是福临的奶妈,现又司练习秀女一职。爱屋及乌,对沈世韵也非常心疼,固是教得用心,沈世韵又聪明聪明,没出几日便学得有模有样。
太后已明她所指,面色乌青,拍案怒道:“大胆,谁教你这些胡言乱语?”沈世韵道:“是不是胡言乱语,信赖天理自有公论,臣妾不敢在此妄言。但如果每日里都遭故意人这一番刁难,胆量不大些,如安在深宫中安身?”这一番话摆了然锋芒直指。太后还从未受过这等讽刺,怒道:“来啊!给哀家掌她的嘴!”
沈世韵道:“是。”依着嬷嬷所授在殿内踱了几个方步,太后一摆手道:“够了。确是克日方学么?倒似是早练熟了有备而来。”沈世韵心想我如走得不好,普通的给你抓住把柄,悄悄嘲笑,大要却仍作恭敬,答道:“太后娘娘的叮咛不敢不遵,为能配得起皇上,是以臣妾每日好学苦练,盼能作出几分模样。您这般说来,已是对臣妾最大的必定,谢太后娘娘嘉奖。”
随便落座,只听得洛瑾续道:“宫中明争暗斗,成日里争得个没完。朝廷上大臣斗,后宫中嫔妃也斗,好生讨厌,又何需将本身推上风口浪尖?有真才实干之人,当退居为幕后策划者,以旁报酬棋子,他们挂名,我们掌实权。韵妃娘娘,不如我今后就跟了你,我们二人合作,别说一个小小后宫,当真是天下尽入囊中!”
这一日到了商定之期,沈世韵随嬷嬷同赴慈宁宫,初进殿即觉光芒阴暗,氛围森严,太后正襟端坐,面色甚是端庄。沈世韵上前行过礼,太后淡淡的道:“端方都学会了么?”沈世韵未及作答,嬷嬷已抢先道:“回太后的话,韵妃娘娘学得很快,与这一批秀女是天差地别。”太后蹙眉道:“哀家是问她不是问你,怎地这般多话?韵妃,你先走几步让哀家瞧瞧。”
沈世韵冷嘲道:“如何,她一个尚未立稳脚根之人,眼下能成得甚么大气候,又有甚么好怕?总不成刚受过太后的气不算,又来受一个小小秀女的气?再者趁便正可探明,这一届的新晋秀女,各自有些甚么底牌,才好对症下药。”
嬷嬷四周打量一番,道:“回韵妃娘娘,洛瑾不在此中。”又问一名秀女道:“瑾女人去那里了?”那秀女听她问起洛瑾,嘲笑道:“她啊,胸有成竹,出去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