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他已将上官耀华的出身全抖落了出来,上官耀华虽觉恨到顶点,但也不得不承认下来。这会儿见他俄然又装起胡涂,肝火喷薄欲出,一字字道:“你另有脸问我?不错,我便是程嘉华!六年前惨遭灭门的陈家表少爷!我的百口都是死在你和沈世韵这两个……不对,应当说是‘一对’贱人手上!害我家破人亡的祸首祸首,我怎能等闲饶过?我认福亲王那老东西做寄父,不是为在朝廷中稳固权势,获得大权,趁早将你两个狗男女碎尸万段,莫非还是为了奇怪他?”
上官耀华直气炸了肺,道:“前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这么快就忏悔?我真恨不得打死你算了!你有种的就别躲!”提起拳头,对着他近在天涯的脸挥了畴昔。
上官耀华是极想再谩骂他几句,但此时已被数名仆人逼得脱不开身。他的工夫向来平淡至极,即便能勉强对于几个仇敌,也全仗宝剑之利。现在竟至胡涂如此,单为负气,就将保命的宝贝也丢了。挥动着一截粗笨的剑鞘,左支右绌,手忙脚乱。他手腕到现在还是又红又肿,酸麻不已,纵有力道,也一样发挥不开。
江冽尘身形一晃,当中路程相隔数里,他倒是连眨眼的工夫都不必费,已到了人群之前,袍袖几次挥动,将众死士或是当场一掌劈死,或是掌风到处,将对方直震出去,落在地上活活摔死。一眨眼工夫,已将那一群凶悍死士大抵清理洁净。
江冽尘等剑射到面前,两根手指夹住剑锋,向外翻转一弹,悄悄巧巧就抄在手中,嘲笑道:“这么粗心啊?与人脱手前,连兵器都丢了?”
江冽尘淡淡一笑,俄然放脱了他手腕,向后飘然退开数步,提大声音道:“都听清楚了?还不脱手?”
江冽尘杀人不消二招,还是横空一指,就见那人奔出几步,怔怔站住,胸前现出个洞眼,这是自背心疾透而入,打了几个寒噤,也颠仆下去。至此,方才尚是来势汹汹的一众死士已通盘了账,见了阎王。
上官耀华功力不纯,落地后跌跌撞撞,连着几次左摇右摆,侧首一人瞅准机会,一刀斜劈,正砍中他膝盖。上官耀华下盘不稳,腿上又是一痛,扑地颠仆。顿时众仆人各自挥动着兵刃,一窝蜂地拥堵上前,将他周身高低任何一处关键、重穴别离制住,同一处又抵了好几柄各别兵器。
这群仆人在王府任职多年,亦属暗中培养的死士一流,平素职位相若,谁也没能获得主子特别喜爱。是以每逢新下达了任务,世人都抱定同一个心机,便是要争得头功,有朝一日才好捞得个正品官儿铛铛。
都说强将部下无弱兵,这府中仆人也都是练家子,凭肆意一人都能在数招以内将他打得全无还手之力,何况数人齐上?此时上官耀华已分不清敌手使的是何招式,只看着那里有剑光,便生硬抬手抵挡。对方一柄刀特别锋利,相撞时“咔擦”一声,将他的剑鞘当中砍断。上官耀华握了半截剑鞘,一时候又夺不到其他兵刃,还是强自应对,能力自必又大打扣头。
上官耀华怒道:“不消你来教我!你这个只晓得杀人的混蛋!有了一个门徒还不敷?”江冽尘笑道:“嗯?要我帮你打发么?好好求我一句。你晓得,我对待你,偶尔是会发一回善心的。”上官耀华怒道:“不必!我死了也不消你给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