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流落荒岛,可否生还中原还在未知,又听着她这在理取闹的一通抱怨,纵是脾气再好,也毕竟难以忍下。李亦杰逐步失却耐烦,道:“雪儿,你还要闹到几时?莫非真要出了性命你才高兴么?”“唰”的一声拔剑出鞘,南宫雪大惊,忙按住他剑柄道:“你做甚么?你要向我证明心迹,却也不须去杀了韵女人!我……我还不是那么暴虐之人。”
昨夜小舟在暴风雨中淹没时,江冽尘与楚梦琳正在那镖局大船之上。楚梦琳白天曾向李亦杰等人言到,待抵长安再行脱手,实则是为了稳住三人,本身便可半夜偷潜上船,取了销魂泪回教复命,至于护送沈世韵之事本就与己无甚相干。但是身处镖船内部,比之在岸边所见又大过数倍,舱内更分为“上舱”“中舱”“底舱”,底舱多为堆放杂物之所,二人却也不敢松弛,还是一一寻过。焉知龙老镖头深谋远虑,便不会将镖箱混于杂物当中,掩人耳目?
南宫雪道:“这几日大师虽是形影不离,却总没有真正敞高兴扉。他们几个又都对本身出身来源讳莫如深,单说韵女人,你看她避祸果然是因为饥荒么?我道她定是大户人家的蜜斯,便是饥荒,也不该殃及到她。再退一步讲,也该当举家同业,她爹娘如果甘心做出捐躯,他们自饿死了,又能帮到韵女人甚么?”
暴风卷着波澜重重拍击小舟,过未几时,船板已到处断折,李亦杰抱着沈世韵倚在一块横木之上,连遭几个大浪,体力已然不支,逐步落空了知觉。
李亦杰心念电转,道:“韵儿,现在我们有一难决之事好生困扰,你冰雪聪明,必然有主张的!”当下将欲砍木造筏却无计可施一事说了,沈世韵深思半晌道:“我倒有个设法,只是可行与否,尚未能知。此地颇多尖石,我们便将李大哥佩剑打磨成一把锯子,化微弱为巧劲,当可免除内力不敷之弊端。”
李亦杰道:“好,你多谨慎。”得空与她客气,自去寻觅,幸亏刚行不远,就见南宫雪正靠在一棵大树边抽泣,地上扔着一把断成两截的长剑。李亦杰大喜,奔上前扶住她肩,喜道:“雪儿,你没事就好!我这可放心了!”南宫雪却挥臂格开,冷冷的道:“我有没有事,同你又有甚么相干?我早便死了,你此时还来做甚么?”
恍忽中不知到了何时,南宫雪惊叫一声“啊哟”,甩脱他手,跳起道:“我的衣衿怎地湿了?”李亦杰正待笑她女孩子专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忽见船正中破了一个极大洞穴,水正源源不竭的从中涌入,转刹时船上已到处积满了水。李亦杰叫道:“梢公!梢公!”倒是无人应对,南宫雪早奔到船首,却那里有梢公的踪迹?
李亦杰道:“梦琳想看看销魂泪,女孩子家对饰品总特别感兴趣些吧!”他生性萧洒开畅,对奥妙之处从未曾在乎。南宫雪心机倒是细致非常,道:“你不懂,他们开口杜口,说的老是‘获得’二字。并且那种眼神,的确和朴重那些个贪婪人士无异——清楚就是想据为己有的神情!”
南宫雪叹了口气,道:“你心下既已认定韵女人是好人,我再多说亦是无益。但冽尘和梦琳对销魂泪的态度也太狂热了些,早超出‘兴趣’的范围了,你就不觉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