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镖头靠近那瘦高镖头,指了指沈世韵,低声道:“老崔,就是阿谁妞儿。”那人就是建业镖局崔总镖头,他瞟了沈世韵一眼,皱眉道:“这妞儿挺标致,就是有点眼熟啊,仿佛之前在哪条花街柳巷里见着过?”季镖头部属几名镖师憋不住笑了出来,都道:“总镖头好兴趣!大把年纪了另有力量逛窑子,真是宝刀未老。”
想到山脚一场恶战,镖局中折损诸多妙手,对方大肆打击,定难善罢。沈世韵心生惶恐,情不自禁的躲到江冽尘背后,小鸟依人的偎依在他身侧,双手重叠,搭在他肩上,柔声道:“江教主啊,您如果然有本领,就替我打发了这些人嘛!”
江冽尘收势反转,手掌定在他面前,内力一吐,又将他向后震出。嘲笑道:“看准了再出招啊!满头白发还在见色起意?我奉告你,这小美人是个瓷娃娃,你碰不得的。”沈世韵吓得肝胆俱裂,面前还在不竭闲逛刚才一拳,痛恨的瞪他一眼。江冽尘应战以来,仅以单手对敌,左手始终搂着沈世韵,还是游刃不足。
江冽尘全没把这大群镖师放在眼里,神情轻视的扫视一圈,随口道:“哦,你又惹上甚么费事了?”
江冽尘道:“陆黔当年就跪在本座面前,求我收留他这条流浪狗,我没理睬。他有现在放肆,是我听任他放肆。真有较量,本座还抽不死他?”崔镖头嘲笑道:“你这些大逆不道之言,如果给陆大寨主听到了,你就洗净了脖子,提早筹办购置后事吧。”江冽尘道:“陆黔小子如果听到本座姓名,闻风丧胆的该是他!”
崔总镖头连称:“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那些风尘女子都长得一个模样,谁能分得清楚?”为粉饰先前失态,成心大步跨出行列,喝道:“喂,小妞,你害死我镖局很多兄弟,老夫崇尚仁义,给你留个悔过之机,只要你速速交出绝音琴,全当我们吃了个闷亏,今后也不再为此事找你罗唣。如果还是执迷不悟,只能请你杀人偿命!你放亮了招子,看看我们这一次的步地,可不会再让你像前几次那样等闲过关了!”
崔镖头又急又气,须发皆张。季镖头低声道:“崔兄,摒挡不下这小子?我来助你!”崔镖头心高气傲,一甩衣袖,道:“不消了!”季镖头大声叫道:“放开阿谁小妞,你觉得这是儿戏?还是瞧不起我们崔总镖头?”
江冽尘手腕一翻,抓住他右臂,如一条游走的蛇般矫捷进袭,捏住了他肩头,五指同时收紧。崔镖头肩上剧痛,整条手臂顿时都没了力量,眼看着肩骨就要被捏碎,他险中求胜,急挥左拳击向沈世韵。
正说着话,村外忽的传来一阵喧闹,四下里灰尘飞扬,一群镖师手持长刀,将村口团团围住,这步地又比在山上遭受时多了一倍。两个身材高大的镖头首立抢先,一人面皮焦黄,另一人满脸大胡子,认出恰是那负伤逃脱的季镖头。看来是找总镖头将两股人马汇合,又寻倒霉来了。
彼苍寨的探子确是遍及五湖四海,令人防不堪防。只要有一句抱怨之言传到陆黔耳中,立遭灭门。曾有个杀猪的王大胡子,白日骂了句过激言语,这一天越想越怕,当晚便携妻带子连夜叛逃,却还是半道就遭截杀。这套杀一儆百确切管用,今后江湖中再提起陆大寨主,那是个个畏敬。崔镖头现在冒死拍马屁,就是盼着四周正有耳朵,听到他的美言,能够照实转告陆黔,稍抵办事不力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