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房间,却见大厅中已是人去屋空,连从彼苍寨带来驻守的喽啰也撤得一个不剩。崆峒掌门看得出楚梦琳还是心胸踌躇,恰好再下一剂猛料,故作惶恐道:“啊哟,我刚才听到陆寨主和嘉华鬼鬼祟祟的商讨,说是要将你的行迹出售给贵教教主,好赚几分外快,现在怕是已解缆了。不过你放心,不管这两人如何翻覆,贫道还是与你站在一边。令尊神力通天彻地,他当真要找,人间又哪有安然之处?只要临时潜入皇宫避出亡。拿到了残影剑,需求时还可用来讨情,以宝剑换他饶你不死,虎毒可还不食子哪!”
楚梦琳误中十香软筋散之毒后,始终没能服食解药,固然对身材没构成大碍,苦练多年的内功却被压抑得一点儿也使不出来,满身老是酸软有力,几近比从没学过武的凡人还不如些。陆黔也偶然救她,一来事件繁忙,得空细寻解药;二来深知这丫头脾气古灵精怪,反不如当今易于掌控。
程嘉华道:“是,既要见面,干脆就在皇宫里见,迫得他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嘿嘿,父女相逢,捧首痛哭,继而又死别,这可真是动人肺腑的一幕好戏啊!”崆峒掌门插话问道:“那是劝暗夜殒降清呢,还是不降?”陆黔瞟他一眼,笑道:“这不是重题,慢点容后再议。师兄和梦琳一贯最谈得来,这说客还是交给你去做的好。”
崆峒掌门苦笑道:“趁早收起你的好梦!这一出好戏,再也没机遇上演了。”将颠末向她说了一遍。听得楚梦琳肝火直冒,抬手一拍桌子,道:“该死的,江冽尘小子欠揍,没有我管着他……”崆峒掌门见缝插针,道:“是啊,江冽尘想获得残影剑,你如果先他一步弄到了手,无异于给他一个清脆的耳光,气得他只无能瞪眼!这于你我但是互惠互利。”楚梦琳叹道:“好吧。”
另一个柔滑的女子声音柔声劝道:“胜负乃兵家常事,皇上何需过于忧急?想当年前明倾举国之力,亦不敷当大清军队之一击,还是给我们拿下了京师重地。虽说皖南青弋江一战大败,也不致摆荡清廷统治。”能听出这两人是福临与沈世韵,正商讨火线传来的告急军情,无怪宫中防备森严。
崆峒掌门道:“那如何会?莫非我信她而不信你?是真是假,贫道自有判定。我的眼睛可雪亮得很,谁敢在我面前玩花腔,我一清二楚,都别想乱来得过我。”一边紧盯着楚梦琳,察看她神采每一处纤细窜改,欲从她脸上寻出慌乱。
崆峒掌门奇道:“贫道几时……?”陆黔不耐道:“行了,行了,我和嘉华需就细节再行考虑,要对于魔教之主,可来不得一丝一毫的草率。你不承认也没题目,那我换种说法,你与韵妃构和失利,我交给你一个新任务,准你将功折罪,你可对劲?”
崆峒掌门一见着侍卫背过身的空地,当机立断,提起楚梦琳连番闪跃,侍卫只感身后吹过了一阵风,灯笼火苗微微一颤,谁也没加留意。楚梦琳忍着接二连三的痛感,一声不吭。
两人比及夜深人静,各自换上一套夜行衣,潜入了皇宫。这一夜不知何故,侍卫巡查的格外周到,放眼望去,到处都能看到提着昏黄色灯笼的官兵。崆峒掌门心道:“出了甚么事?黔儿他们再如何神速,也不成能短短半日就送到了动静……嘿,这紫禁城风起云涌,不等我们闹腾,光是内哄,就够他天子小儿伤透脑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