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死士本性原该刻毒无情,外物稳定寸心。但是这几人早被福亲王安插进宫,与宫里一群不成材的真正侍卫厮混久了,虽仍服从福亲王号令,但平素也尤其重视吃苦,都将玄霜当作了狠宰一票的冤大头。
兴高采烈的来到王府,却被侍卫奉告,福亲王刚好出门会客去了。玄霜大是懊丧,而一等转过个拐角,气势“呼”的一下,又全蹿了上来。远了望着王府修建,自语道:“上官耀华,我不会让你看扁的。我玄霜不是个窝囊废。”
没用多久,这主张在脑中敏捷成型,便算盘算。这才长抒一口气,本身倒了杯茶,渐渐喝着。只觉口干舌燥,以往极苦的茶水从不若本日甘旨。胳膊酸得几近抬不起来,身子刚伏在桌上,当即瘫软成了一团烂泥。
福亲王此话,是半分威胁,半分摸索,见玄霜应得利落,表示确有联手合作之念,终究放下心来。道:“说提携嘛,那是言过实在。不过本王在宫中一天,也必然多照顾凌贝勒。你本日前来,不该是专为送礼吧?”
玄霜道:“小侄这一点薄礼,与王爷昔日所赠比拟,摆不到同一层面上,自是入不得王爷的眼。不过确是出于一片诚意与孝心,王爷一再推让,莫非是要小侄难堪?”
玄霜这一次忍得最为艰巨,心想:“不知你究竟觉得我才气不敷,还是并未经心?”但这两种假定,任凭哪一种都是他没法接管。终究还是因一时打动,撤销了本来拖上个几月的决计,到第二天就翻箱倒柜,找出一大堆金银珠宝,全用一个小承担裹了,扎紧后表面倒比实际更显得鼓鼓囊囊。
福亲王嘲笑道:“倒像是本王从没见过这一笔数量?你道我如同那些跟你打赌的侍卫普通?”
玄霜心下嘲笑,暗道:“你还不是一样?本身贪恐怕死,就使唤你儿子。狗王教唆大狗,大狗教唆小狗,小狗……呸!”想到说来讲去,竟将本身说成了狗王,真觉哭笑不得。脸上也出现了种似笑非笑之色。
一个死士含混应道:“贝勒爷待我们够仗义,我们此后也是断念塌地的尽忠你。今后在这宫里,我们就只认您和福亲王二位主子。”说着话也忙于争抢桌上银票。
手指悄悄刮着茶杯上的纹路,叹道:“想不到做个粗人有这么累?幸亏我平生下来就是养尊处优的皇子,不然给我去受这类苦,一时半刻都吃不消啊。唉,看来发言还是规端方矩的才好,人家听着舒畅,你本身也不吃力。”这时才终究感觉,宫中啰嗦的端方也没甚么讨厌。
为谋皇位,拉帮结派在数位皇子间屡见不鲜,只不过玄霜还是显得太小了些。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算计,来日更不知怎端?但即便再怀不屑,大要虚文也还是要做的,笑道:“贝勒爷太客气了,本王可受不下这很多。再说探病带礼,本属平常,哪曾求回报?不如本王留下一部分,其他的你还是带走……”
玄霜心念急转,苦苦思考:“这是甚么企图?想摸索我?”见福亲王眼中一派安静无波,看不出一点心机变动,咬了咬嘴唇,只想:“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不对啊?我在那群死士面前,对你福亲王但是大加吹嘘,说尽了好话,又成心与你缔盟共道,涓滴未露马脚。没做过负苦衷,心虚甚么?嗯,不心虚,不心虚。”展颜一笑,道:“那太好了,王爷公然是了得。小侄空为皇子,今后行事,还得仰仗着您多多提携。这点钱银,就更要请您收下,别忘了小侄还等您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