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应道:“是,是。”取过两根夹棍,将玄霜脚腕定住。玄霜笑道:“我才刚吃过捕兽夹的苦,现下你又来夹我……”本待持续胡说八道,李亦杰却道:“玄霜,你固执些,忍着点。我们等等再来看你。”玄霜忙道:“别走,李师父,你和汤师父留在这里,陪陪我好不好?”
那太医已将玄霜脚腕完整割开,堆凑起分裂得东西四散的骨头,在当中涂抹一层玄色药膏,均匀掠过,随即便加以整合。这过程奇痛非常,玄霜还想说些话劝服汤长途,却已痛得双唇都生硬起来。那太医握住他脚,双向一扳,玄霜两眼翻白,直瞪瞪的躺倒,又晕了畴昔。
抬起一只手掌,在面前屈伸几次,直到视野完整清楚,看清一条腿自膝盖及下缠了厚厚一圈绷带,又试着提一提腿,知觉全无,勉强抬起视野,尝试转动脚踝。
汤长途苦笑道:“有一成但愿,也该尽到十成尽力。或许我是学文出身,不晓得武将间所讲究的恩仇,但我仍然感觉,能不杀人,最好还是不杀。”
玄霜摆摆手,道:“这番败绩,就不要当作功德,再来我面前吹嘘个没完啦。杀不了他,是你们太笨啊!我倒不信他是不死之身?谁也摒挡不下的魔头,自该交给小爷我处理。我必然要亲手杀了他,我说能办到,就必然能!提及来,在外头赚得个为民除害的名声,倒也不赖。最关头的是,我立下这桩千载难逢的大功,皇阿玛就非得立我为太子不成了。”
那太医忙道:“下官这就给您看看。”在他脚踝上各处揉捏,好久才道:“贝勒爷脚伤太重,单从内部,恐怕看不出甚么。臣请动刀子割开皮肉,从内重接骨头,这其间能够会有些痛,贝勒爷得忍着点儿,我们的乙醚刚好用光啦。”
几人一番商讨,终究决定趁着下朝后,前去乾清宫禀报。顺治闻得此事,对爱子重伤又是情急,又是担忧,将几名太医劈脸盖脸痛骂一顿,当天就放动手头公事,带着沈世韵同去看望。
玄霜哼了一声,道:“情敌?他还配不上。再说我也没那么卑鄙,对情敌,我只会光亮正大的跟他合作,不会想着背后里耍诡计取别性命。至于小璇……大抵只能算一方面吧。阿谁混蛋从没拿她当一回事,只会惹她哭,但是小璇恰好还要喜好他?我一想到她如许没自负,开初是怜悯,是不幸,现在我只感觉看不起她。”向李亦杰瞪了一眼,道:“我也不像你们那些王谢朴重一样虚假,清楚是与他结有私怨,不但嘴硬不认,还要去托上一顶‘为天下百姓造福’的大帽子。我则实际很多,他敢获咎我,以是我就恨他,我要他死,谁让他把我打成如许?哼,不但如此,我外公百口,也都是给他杀的。此怨此仇,当代不共戴天!”
汤长途续道:“我的意义是,或许那小我也没这么罪大恶极,只不过是从没人真正的去体贴他,站在他的态度,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过。如能给他机遇,他必然也会是成心向善的。不如由我先同他谈谈,好言相劝,且看可否压服他重归正路?”
过了一会儿,狼籍的脚步声到了床头。玄霜不敢睁眼,只从声音阐发,不但皇阿玛和额娘,连前次阿谁太医和小璇也都一起来了。内心忽有些忐忑,暗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倒是个大好机遇!恰好给我听听,皇阿玛会如何议论我?哎,不知他会赞成我的孝心呢,还是轻视于我软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