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街热烈自不必说,单论玉器店铺便是鳞次栉比。当时李亦杰、南宫雪下得武当山后并未撤除绫罗绸缎,江冽尘与楚梦琳穿着配饰也极其富丽,玉器店老板还道这返来了大主顾,直恨不得将百口长幼的笑容尽掠了来呈在脸上,滚滚不断,殷勤先容道:“客长看看这些!都是春秋战国期间出土的琮、璜、璧、镯、环;这一些玉杯、带扣、带板、乃是隋唐期之物,据闻这玉簪是隋炀帝曾赠与萧皇后;这些个以仙鹤、龙凤为主的玉雕,更是反应宋朝社会思潮的贵重文物啊!至于这……”
楚梦琳不耐,摆手道:“可无形状小巧的红色玉石?”那店东忙道:“有,有,我们这店麻雀虽小,却也五脏俱全,客长想要之物应有尽有,包您对劲!”说完仓促转入阁房。楚梦琳叹道:“唔,幸亏他并未扯些三皇五帝之事,不然只怕再扯上个七天七夜,还要啰嗦个没完。”
一曲结束,众来宾尚自沉浸此中,若说刚才的琴音已足令人神魂倒置,有道是“余音绕梁,三日不断于耳”,那么她的歌声方为真正的天籁,正应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次闻”。全场沉默半晌,瞬息间发作出如雷般的掌声。李亦杰感慨道:“现在我终究算是晓得荆溪之报酬何把她说得如此逼真,只是我却总感受她的歌声中仿佛暗含着些哀伤。”
那店东笑道:“这么说也是不假,但女人可去大街上探听探听,这荆溪又有哪个对她不是非常倾慕?韵女人不久前才入了沉香院,传闻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过她唱曲儿的,那些旁的庸脂俗粉便再也没人理睬。我们都这般言道‘饥可不食,口干亦可不饮,唯韵女人之曲每日不得不听’,多少大族后辈甘心为了她一掷令媛,风头堪比当年的花魁穆青颜。”
那店东笑道:“宝贝我不晓得。可我说的这销魂泪,那是韵女人克日所唱的一首曲子,可比金山银山另有代价很多。”楚梦琳道:“我怎从未听过甚么韵女人。是了,你看上她,那便恋人眼里出了西施,又有甚么希奇?”
明隆庆年间,此地曾出过一代名魁穆青颜。这女子出身更是极其隐蔽古怪,她与当朝永安公主本是孪生姊妹,同为孝定皇后之女,亦即万历帝之胞妹,却在刚出世时便因弄权诡计而被送至江湖,沦落风尘。穆青颜年纪尚轻,却极是精于油滑,晓得以仙颜安定本身职位。每常与众来宾杯酒言欢,但须付得起充足的代价,一概来者不拒,很快就成为了沉香院的台柱子。但她夜夜歌乐,不过为逢场作戏,借此获得江湖中诸多隐蔽谍报。但是便是如此聪明的女子,毕竟没法逃脱遭人摆布的运气,阴差阳错之下,入宫冒了被奥妙送往女真的永安公主之名,也正因这段渊源,先人方将此街定名为“永安街”。这两个女子俱是身份难定,故史上遂无记录。
南宫雪大是惶恐,她自幼在华山派长大,门规极严,关于那些风月场合不消说自是从未去过,常日更是提也不敢提起。但正因如此,才更添了猎奇之心,同时她与楚梦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既赏识她的随性萧洒,也恋慕她能做本身所不敢为之事,当即把心一横,道:“也好,我正想看看这韵女人是何方崇高!”向李亦杰瞪眼一眼,拉了楚梦琳便行。只听得身后的店东大声谩骂。想到他费了这很多心力倒是白搭唇舌,李亦杰不由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