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答,冷声喝令道:“都给我围起来了!”数百人齐声承诺,声震山谷。接着草丛中、树干后、矮丘旁现出浩繁匪贼,衣裳分绿、黄、紫三色,大抵便是意味在盗窟中职位。大家手持长刀,双目如电,挪动时步法高深,显是练习有素,作战时也必能共同默契。另有一队人弯弓搭箭,对准了战圈中的三人,只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立时便能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陆黔冷冷道:“如何着,我死过一次,连辈分也降了?你称呼我甚么?”
程嘉华咬牙道:“性命交关,半晌迟误不得。假定对方不是师父,我要求也是无用,误了时候,毒气攻心,那就一命呜呼了,弟子不敢冒险。对仇敌须斩草除根,免除后患,对本身也毫不能放纵,这是师父您当年的教诲,弟子时候服膺于心。”
崆峒掌门嘲笑道:“出了那种事,贫道也于心有愧……万幸陆寨主当今安然无恙,这才是最首要的。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过往的事,还是不要究查了……”
崆峒掌门在重伤期间,挨过很多白眼,也学会了忍辱负重,晓得豪杰不吃面前亏,朝天抱拳道:“本来是彼苍寨的大寨主驾到,贫道久仰了,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那大寨主嘲笑道:“哦?你果然久仰我的大名?”
程嘉华仍存一身傲骨,白了汤长途一眼,嘲笑道:“不学无术的乡巴佬!”崆峒掌门斥道:“他是我新收的小徒儿,是你的师弟,怎能够大欺小?”楚梦琳解释道:“所谓投名状,便是要你自表忠心。空口无凭,须得先去取一人首级回寨,自犯命案,断却了转头路,当家的才信赖你再不会出售盗窟。”汤长途道:“这……那不是太坏了?”楚梦琳嘲笑道:“匪贼哪有不坏的?如果好人,还怎会上山当匪贼?”
楚梦琳自忖此前从未见过程嘉华,不解是那里获咎了他,给他这卑劣态度唬了一跳,倒似是怀有杀父杀母的不共戴天之仇普通,暗觉莫名其妙。
那人越走越近,崆峒掌门看清他边幅,大吃一惊,道:“陆……陆黔师侄?是你?”陆黔不答,脸上挂着残暴的嘲笑,还是迟缓前行,倒似天国里来的索魂恶鬼。崆峒掌门在昆仑绝顶亲目睹他坠下山谷,崖底深涧,那是无底深渊,天然必死无疑,俄然见他好端端的站在面前,这一惊非同小可,向旁挪了挪位置,避开树干反对,向后发展,颤声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楚梦琳看他雷霆暴击之势,心生胆怯,但想:“崆峒老贼还要操纵我去取残影剑,毫不会任由我给人杀了。”摆出凛然不惧的神情,轻视的看着他。公然崆峒掌门从旁闪出,两指夹住剑锋,悄悄一翻,就将剑身扳为两段。程嘉华的家传宝剑已在上山时就献给了大寨主,现在拿的只是一把平常木剑,他武功根底又差,天然全无能力,急得顿足叫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