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冽尘嘲笑道:“那你就给我说说,在场的哪一人值得我稍稍高看?就说少林武当,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少林派掌门通禅大师倒是个世外高人,不想看到你们这些俗人干才,人家闭关多年,未至此处。武当派自张三丰祖师创建,传衍至今,人才残落,太极剑法的精义,十成中也体味不到一成。临空道长,你知己是好的,但说到武功不敢恭维,门下弟子也均不成器,尽是些恭维奉承之徒,连销魂泪是甚么也不晓得,就自作聪明,闷声不响去打了把剑给你,不知可恼可哂。崆峒昆仑,更是不值一提。”
昆仑派忽驰名小徒一个箭步蹿下台,道:“他不忍心,就由长辈脱手,盟主还是让与敝派陆掌门担负。”陆黔喝道:“返来——”那小徒争功心切,提刀便砍,尚未触到楚梦琳颈间,一个黑影俄然闪身挡在楚梦琳身前,单掌挥出,那小徒站立不稳,连退出数步,怒道:“你……你是谁?”他刚问出一个“你”字,手中钢刀竟已截截碎裂,落了一地,晓得对方确是深不成测的妙手,骇得声音也颤抖了。
陆黔拼着挨这一记,提剑袭向李亦杰双目之间,李亦杰一手握剑鞘,此时从臂下交叉穿出,收住了他长剑,另一手砍实,陆黔肩上拖下道深深血沟。李亦杰环掌拍出,正中他小腹,陆黔先觉丹田一空,随即一股澎湃内力漫溢而出,震得他身子直摔出场外,跌坐在地,手中捏了满满一把泥土,一摧力,几缕粉末从指间漏下。
李亦杰自江冽尘现身,目睹着他与楚梦琳抬杠,又满场出言讽刺,始终愣愣的说不出话,好久才脱口道:“冽尘,你……你真的是……”
李亦杰将剑鞘在掌心悄悄敲击,笑道:“我不消剑,我们棍棒对棍棒,我就以这剑鞘,迎战俞长老的拐杖。”
李亦杰步步紧逼,剑招矫捷,将他马脚一览无余,陆黔连退数步,右足一空,晓得已到了武台边沿,忙使个“千斤坠”工夫定住身形,李亦杰一剑又向他肩头砍到。
俞双林振臂朗声道:“老夫现下大力推戴华山派李少侠为盟主,哪一人如果不平,先来过我俞双林这一关!”他连说几遍,台下初时并无声气,随后有人带头叫道:“李少侠当盟主!李少侠当盟主!”这一下此呼彼应,号令助势声响成了一片。
崆峒掌门强自平静,道:“江少主如此藐视群雄,可未免过分狂傲了吧?”
崆峒掌门恰是唯恐天下稳定,浅笑道:“江少主台端来临到此,何必大动肝火,伤了和蔼?你不是口口声声师承昆仑么?这位便是昆仑派掌门,你快来叩首拜师啊,嘿嘿,陆掌门,你可真是了得,连祭影教尊崇非常的少主,也是中间高徒。”
南宫雪虽未睁眼,场上话声却清楚传入耳中,听到陆黔又来发难,早就怒不成遏,待绝焰刚收去功力,便大声道:“有何不成?我师兄同你比武,堂堂正正赢了你,他的武功如何,大师都看得很清楚了。此前本就有言在先,盟主之位以比武优胜者得,那么由我师兄出任,亦是天经地义之事。”
李亦杰既已听他亲口承认,再要为他昭雪,也是故意有力,连连后退,和他拉开间隔,长息道:“不要叫我兄弟,我……我不是你的兄弟!”江冽尘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和缓了语气,笑道:“李兄真是严守品阶凹凸,既已当了本教堂主,位列我之下,自是再不能随便以兄弟相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