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在宫中与德寿是常划拳喝酒的老朋友,深思着开他一个打趣。德寿看到胡为,如同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也满脸堆欢的迎上前,固执他手,不开口的奖饰。
德寿道:“是是,老哥哥不是人,我给您拍拍。”说着非常恭谨的抚平胡为领口皱褶,顺着他衣袖一起拍下,掸完了袖口灰尘,又道:“胡兄弟气消了吧?今后您再弄几桩买卖来,我们有财一起发。”
胡为见他一副要讨说法的憋屈神情,笑道:“你别觉得多就是好,少就是不好。七十二张一两的银票,也抵不过十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说是不?”他成心凑成零数,想使说辞听来更显公道有据。
胡为续道:“官方微雕卖出的代价不会很高,你雕镂两个木偶,是你的‘劳动’,我们买时付钱,是你的‘所得’,也是天经地义,对不对?”德寿道:“废话少……”神采一滞,双眼间放入迷采,似是想通了此中枢纽。
德寿一手拉他衣袖,腾出另一只手,摆布开弓,打了本身两个清脆的耳光,赔笑道:“胡兄弟,我口不择言,尽说些混账话,老哥哥给你赔不是,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胡为道:“呸,谁跟你是亲兄弟?”德寿道:“是是,这叫‘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胡为过了一把被奉侍的瘾,内心乐开了花,面上还是端着架子,斜睨他一眼,道:“甚么一起?财都给你一小我发了,我们娘娘给的赏钱,我分文很多的交给你,擅自没留下一星半点,还被你指着鼻子骂见财起意,你说冤是不冤?我是那样的人么?天理安在?”
德寿笑道:“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是了,我前些日子给娘娘雕的两个小木偶,娘娘可还对劲?”胡为道:“那自是对劲得很,你对娘娘忠心,就是对皇上忠心,也就是对朝廷忠心。你如许的大忠臣,总得给你些夸奖不是?”
德寿确认无误,翻了个白眼,自言自语道:“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你不骂他两句,就毫不会乖乖交出钱来,倒似能淹没一文也是好的。”他虽在自言自语,但声音之大,明摆着是说给胡为听。
德寿既不再有银票收进,又没了好脸,单独转到一边盘点,他爱钱如命,刚接过期就在内心暗自计数,但容不得毫厘之差,仍要几次查验。他点过一遍,又点一遍,正要点第三遍时,胡为等得烦不堪烦,叫道:“喂,一寸工夫一寸金,你再没完没了的点下去,华侈的金子可要超越本钱了。”
德寿方才撤手,将他往地上重重一顿。胡为从袖管取出一大叠银票,取出一张塞给德寿,德寿拇指起落,将两张银票一齐夹住,神采稍见和缓。胡为将银票一张一张的递出,德寿每接一张,就增一分笑意,直到一大叠全转入他手中,胡为冷哼道:“都在这里了。你点一点,看够是不敷。”
德寿瞠目半晌,俄然一把揪住他衣领,须发皆张,喝道:“少跟我打官腔,当初我们清楚讲好的代价。啊,我晓得啦,韵妃娘娘言出如山,必然是你这小子见财起意,从中淹没了!快交出来!听到没有?”又冲着他脸扬扬拳头。胡为苦笑道:“有话好说,何必起火?你嫌一张银票少了?嫌少就直说,我们万事好筹议,还能够再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