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暗夜殒健步如飞,几步间赶到秘牢,抬掌击毙几名狱卒,破门而入。楚梦琳已等得望眼欲穿,当即急问道:“你……你拿到了么?”想到立时便可重获自在,欢乐得连声音也颤抖了。
暗夜殒喃喃道:“我永不会恨你。”看到她苗条的背影消逝在视野中,回想她话似死别,俄然心头升腾起一阵可骇预感,仿佛在有生之年是再也见她不到了。
暗夜殒嘲笑道:“你才真是自作多情,谁是你的兄弟了?连华山派阿谁糟糕窝囊废也急于跟你划清边界……”江冽尘不屑道:“李亦杰对我而言无足轻重,不过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货品,他又怎能跟你比拟?最多也只算替我压棋盘的石头。”
暗夜殒道:“是了,只要你幸运就好。别提我了,你……你要去那里?还是要去找豫亲王么?”楚梦琳苦笑道:“是,我毕竟是个傻瓜呵,就算明晓得他骗了我,也必然要他亲口说出来,才肯接管。可我都想好啦,你就留在这里,等爹爹问起,就说是江冽尘盗的残影剑,而你只是听到响动,才来此察看。爹会信赖你的话,在教中除了他,也没人能点倒你。”
暗夜殒仓促一点头,给她开了枷锁,拉着她急向外奔。楚梦琳紧急关头尚能分清轻重,没再多问,被铐多日,四肢真生硬得仿佛已不是她的手脚了。冷风一吹,发热的脑筋沉着下来,问道:“这么说,你真的杀了他?”暗夜殒道:“不,我没有。”忍不住就代为廓清道:“实在少主也不像你想得那么坏,他……”
暗夜殒道:“那你还不脱手?更待何时?哈,我身份卑贱,你怕杀我弄脏了你崇高的地毯?”这话本来语气倔强,但他喉管处抵了块硬物,发声微小,倒像告饶普通。江冽尘简简朴单的道:“因为我不肯意。不管你如何想,我都一向当你是兄弟……”
暗夜殒正听得云里雾里,只道他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本身,双指下认识伸至面前挟住。那物刹时塞满指缝,又滑至掌心,触手绵软,再细看竟是楚梦琳落在揽器堂中的香囊。破坏处充满与原布料光彩附近的细线,想来是在教主走后,他又去拾回补缀好了的,用心竭诚,连本身也没想到此节。又捏到此中一块硬物,取出乃是一串钥匙,顿时心中如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只觉非论何种言语都是惨白有力,均不敷表达现在表情,看了看满地酒坛,一语双关的道:“少主固然海量,我佩服了!”且不管今后如何风云翻涌,诡谲生变,这一刻二人老是前嫌尽释,结下了一份真正的交谊。
楚梦琳更奇,心想:“江冽尘哪会突发善心?我来想个别例引他透露。”说道:“殒哥哥,可贵有了钥匙,你带我到祭剑堂看看好么?”不等他反对,又摇摆着他手道:“我走了今后,再不会返来啦,如果没看过天下第一的宝剑,岂不毕生遗憾?我包管看一眼就走,只要一眼!好不好嘛?”暗夜殒对楚梦琳的要求老是答“好”,此次经不起她软磨硬泡,心下虽觉不当,还是允了。
江冽尘被他骂得怒从心头起,道:“你说够了没有?”顺手抄起折扇,一个闪身到了暗夜殒身前,扇端径刺,将他迫得步步后退,直到得柜旁角落,再无处可退,暗夜殒心中只叫:“今番我命休矣!”但那扇端抵在咽喉处,便不再向前推动。江冽尘冷冷的道:“你想让我如何?只要我情愿,别说杀你,更可随时令你灰飞烟灭,你信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