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通衢上,人潮涌动,正忧愁失了胡为踪迹,俄然瞥见一道未干的血迹蜿蜒而前,明显是刚滴下不久,构成一道特别标识。李亦杰循此拔足追逐,在路人间工致穿越,刚转过拐角,脚底一滑,打了个趔趄,路面上竟被泼了一滩油渍。忙反向一仰身,凝气定住重心,颠起右脚足尖,像个陀螺般快速扭转,借以散力。
胡为叫道:“冤枉啊,李爷,莫非我在出师豪杰大会前,早就预知会栽在您手上,先将圈套安插安妥?未求胜先防败,岂是韵妃娘娘的部属之所当为?”李亦杰心又是一跳,板着脸道:“你要自夸就固然说,别将韵儿牵涉在内。”胡为道:“服从!李爷如果不怕我跑了,由小人第一个钻进木桶,身先士卒,那也是行得通的。”
胡为内功较弱,紧闭双眼,并不知李亦杰诸种行动。而李亦杰也不好过,整小我无处着力,还得承担着胡为的重量,这段身子空荡荡的时候过得特别悠长,幸亏一起安然无事。
胡为这一手是害人不成反害己,本身来路也被挡住,这小型火药如果劈面炸在身上,结果可真不堪假想。李亦杰后怕之余,心头大怒,落地后一手揪住胡为衣领,提剑架住他脖子,喝道:“狗贼,往那里走!”剑切入颈,深及见血。
李亦杰奇道:“在情之请?”胡为道:“恰是,那是指在道理当中的要求。您晓得我没完成韵妃娘娘交托的任务,她定然不悦,这时我还怎敢再讲私事?她就算见了您,面孔也必然是板着。女人生机多了,轻易变老,对皮肤也不大好……小人如能将图纸献上给她,便算立了桩小功,她一欢畅,我再禀报时,恰如双喜临门,岂不是好?”
李亦杰道:“不可!你这类国之蛀虫,留你不得!听你花言巧语,想来最善抵赖,到时在宦海摆布逢源,心智不坚者难道等闲受你勾引,做下遗臭万年的大恶事来?你交出图纸,我最多给你一个痛快,让你转生后再积德积善,了偿当代余孽。”
李亦杰好不轻易端方起态度,但听称他与沈世韵“不是外人”,内心还是忍不住美滋滋的,强忍住笑意,道:“我们要如何去皇宫?”胡为喜动色彩,道:“李爷请随我来。”
胡为道:“李爷您尽管推想,这销魂泪是满洲王爷赠给他侄儿的满月礼,并非中土之物,跟光复失地更扯不上涓滴干系。再言道,您不该只看面前好处,假定这图纸是讨人欢心的铺路石,先将您送进宫门,到时您与娘娘不是外人,亲身向她开口,她焉有不给之理?如此一来小人也不担罪恶,恰是分身其美啊!”
脚根踏上井底实地,四周还是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待眼睛稍稍适应暗中,却也只能看到身前一条巷子拐向左边,目力范围极是有限。李亦杰将胡为一臂扭到身后,号令道:“走!”胡为不甘心的在前走了几步,嘴里嘟囔道:“刚说过划一,就威胁着押我走路,那是本身在说话,又不是放屁。”李亦杰愠道:“谁押你了?莫非走你熟知的秘道,还要我给你带路?”
李亦杰内心一凛,决然道:“不成!销魂泪是希世之宝,如仅因我利令智昏、情长计短,怎对得起同我一起浴血奋战至今的兄弟?饶你性命尚可,这一节倒是决计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