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为道:“娘娘参议军情要事之时,不喜闲人打搅,不过我是回禀任务,不包含在内。”那是指了然李亦杰是个实足闲人,但他想到与朝思暮想的沈世韵仅余一门之隔,心潮彭湃,再大的热诚也忍了。
胡为长叹口气,带着李亦杰渐渐走出小院。刚出院门,入眼尽是一片金碧光辉,楼宇轩昂,琉璃瓦顶。突如其来的景态转换,有如挪转时空,各处修建透出的显赫气势就令李亦杰深深佩服。他自幼在华山长大,与青山绿水为伴,厥后涉入江湖,除摄政王府外,其他所见多数是些粗陋的低矮平房,乍入皇宫,只感小我身处其间,像一片寒微的灰尘,如何与这一份“君临天下”的王者霸气相对抗?也终究有所了解,为何天下那很多豪气干云之人,不吝突破了头,也要来争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一朝到此,确能令人虚荣之心臻至顶点,正赞叹得合不拢嘴,看到胡为向一名丫环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丫环领命转入一座富丽宫殿。李亦杰放眼望去,只见殿前悬着一块黑漆牌匾,刻了“吟雪宫”三个大字,既具阳刚之悍,亦不乏阴柔之媚。又看半晌,深思道:“这笔迹……仿佛和其他宫殿有所分歧?”
沈世韵将几处地名连成一道弧线,沉吟道:“依常理推断,下一步我军应出兵经淄博应援,路子泰山,江冽尘定会操纵着山脉阵势险要,在此地设下埋伏,本宫偏不遵守牌理,而要先守稳长沙,再以之为据点,向各处征讨,慢慢蚕食。待将各处城池均扩大为我方权势,再掉头攻打泰山,杀一个回马枪。”
胡为道:“莫非皇宫就没有厨房?只是他们的说法比较好听,称为‘御膳房’,但是黑猫白猫波斯猫,还不都是猫?扯远了,如果带着您走皇宫正门,少不了受保卫一番盘诘,缠夹不清,小人是养在暗处的生力军,跟他们来往未几,友情也不深……”李亦杰嘲笑道:“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个见光死。”
图纸上半张混乱摆列着几圈圆点,粗看毫无章法可依,下半张是些起落极大的折线,如说是某块地区的方位图,较着独一一半,但从图上另有较多空间看来,版面疏松,不似有所残破。沈世韵看过好久,问道:“洛瑾,你可瞧得出端倪?”洛瑾耸了耸肩,没好气隧道:“我那里看得懂这些鬼画符。”胡为也忙道:“您和瑾女人这么聪明,都看不出非常,卑职这榆木脑袋就更看不出了。”
李亦杰心道:“本来如此,如许的人跟在韵儿身边,真不知是福是祸。”
沈世韵脸上渐渐规复了些赤色,瞟了胡为一眼,冷冷的道:“他有甚么浮名了?江湖上能听到的,尽是魔教的浮名,此番浮名还不是凭他的作为才创下的?当初突入我无影山庄,大摇大摆犹入无人之境,爹爹同二位叔伯集举庄之力,还是何如不得他,另折满门尽数丧生于他手底。假定这些都算不得真工夫,你不如说是我无影山庄驰名无实。谁要敢粗心轻敌,藐视了此人,那才是自讨苦吃。”顺了一口气,问道:“这些事与你无关,你别多问了。让你取的东西到手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