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掌门更奇,道:“你说‘残煞星’暗夜殒?此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在他部下走过,还能留得活命?”言下尽是思疑。陆黔抬高声音道:“那都是冲着这位楚女人的面子了,暗夜殒对她百依百顺,体贴备至,又因她而与江冽尘少主不睦。嗯,江少主是此次破城大将军,军功卓绝,却不知何故,清廷封赏时只字未提……”
陆黔放眼望去,见是曾在潼关疆场会过的紫衣少女楚梦琳独坐一桌,单手支颐,正自喝着闷酒。还道他想借此倒打一耙,忙抛清道:“话不能胡说,她是魔教教主之女,同敝派可毫不相干。”崆峒掌门惊道:“你此话当真?”陆黔道:“天然是真的。我亲耳听到魔教的暗夜殒称她作‘蜜斯’,不会有错。”
陆黔奇道:“小侄早闻师伯威名,心下唯有恭敬,不知是那边获咎了师伯,要说这令小侄万死难赎之言?”崆峒掌门听他说得诚心,不似成心作伪,摸索道:“但是那‘昆仑双侠’的仇?”
楚梦琳向陆黔斜睨一眼,想起他是那名奉令“庇护”本身的昆仑派叛徒,没好气的道:“这叫做‘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那般意境,料你也是不会懂的。”
楚梦琳冷哼道:“油腔滑调,也不觉肉麻。你干么总将我比作花?花期一尽,老是要残落的。”陆黔笑道:“花谢仍有再开之日,有道是‘本年花胜客岁红’。”楚梦琳叹道:“再如何都雅,却也不是客岁的花了。”陆黔笑道:“那么我说女人曜如日月之晖,历千秋万载而不朽也。”
陆黔淡淡的道:“此事自当由师伯脱手,方能马到胜利。”崆峒掌门道:“不,这妖女是个鬼灵精,她识得我,为保万无一失,还得你上去,能骗得她信赖最好,实在不可,再用药迷昏了强行带走。”见陆黔内疚不动,劝道:“快去呀,何况陆师侄幼年漂亮,哄哄她还不是得心应手?”
谪仙楼掌柜开店纯是为了生存,并不想做舍生取义的豪杰豪杰,见陆黔持有王爷令牌,忙点头哈腰的宴客人上座,又免除二人付账,命小二好生服侍着。那小二口若悬河的先容楼中特性,陆黔不耐道:“啰嗦甚么?给我们将楼中代价最贵、最好的菜上几盘来。”
帮主奇道:“道兄与华山派又结了甚么怨仇?”崆峒掌门道:“还不是孟掌门收的好门徒!他二人与满清勾搭,强抢镖银,害死建业镖局龙总镖头。武林正道一贯是同气连枝,作为他们的长辈,贫道看不过华山出了这等废弛正道家声的逆徒,便上前喝止,以理谕之,想劝他迷途知返。但他们早已执迷不悟,又怎听得进贫道良言?”
陆黔添油加醋道:“师伯说得不错,那可不是浅显的镖银,众位可知潼关缘何沦陷?传言恰是因供应军饷被劫之故。乃至兵力低靡,民气崩溃,终教我们中土国土落入外邦之手。但那两个小贼虽该死千刀万剐,背后如无孟掌门教唆,这等亡国灭种之举,他们怎敢自行其是?非是小侄背后对孟师伯有所非议,实是他身为一代宗师,如此行事,令人瞧不过眼!”他知丐帮中人嫉恶如仇,却与政事所知有限,便用心含混其辞,安下滔天罪名,令人真伪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