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闻言道：“何必如此费事？九儿身边不是有个伴读的书童吗？下人通传一声，令他拿来便是。”
唐君意暗自光荣他不消皮开肉绽，只是，要一人在清冷寺思过受罚，对他来讲还不极屁股挨个几下。
温娇抬眉，她的名字被此人从嘴里吐出，竟然生出一丝不明不白的含混，让她手臂和脸腮都起了鸡皮疙瘩。
“二娘如许说有何证据？九儿今儿说了，玉牌是九儿给书童的，便是实话，二娘未听下文，便单独测度，让九儿思疑您所言所行是有别个目标！”
唐老爷方才华的脸腮涨红，倒要听他做何抵赖，没想到他竟搬出原清冷寺的方丈大师来。
唐大奶奶推拒，还是跪下道：“妾身并非宠溺，九儿这些年来已乖觉懂事很多，客岁还中结案首，只是年纪毕竟尚轻，常常思及一半，便丢了另一半，况那白小巧玉牌定不是九儿用心押给典当行，许是倒弄书画的贩子贪得无厌，九儿逼不得已才……老爷，看在妾身份上，可否饶九儿一次？”
唐老爷神采一变，方才感慨烟消云散，将桌案拍得震天响，道：“九儿！你方才可编了谎？”
荷花闭了嘴，俯身退下。
唐君意明知一场罚是躲不过，直撩开袍子，跪到地上，沉声道：“爹，是九儿的错。九儿……前日趁您和祖奶奶、娘亲去清冷寺吃斋偷溜出府，在集市上看中了一副书画，乃是旷云大师的真迹，便想……”
温娇心慌失措，她只听唐君意讲起过旷云大师与唐家渊源，却一点不知甚么字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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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气极，双眼撑圆，忽而又笑道，“九儿，觉得弄出一幅字来便要骗过老爷？哼，二娘在集市那天也碰到了你，怎未见你手上有甚么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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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娇一边躲，一边点头。
唐君意用膝盖蹭着到了唐大奶奶身边，一边谨慎掺扶，一边在大奶奶耳边说了很多“恕罪”的话，回唐老爷道：“爹，真迹在南书房，且让九儿归去取之。”
唐宣悻悻而走，温娇抹把额头的汗，有力地向后靠在架子上，一个卷轴“噗通”至她头顶掉下来。她拾起，感觉这卷轴和纸张的色采、手感都与南书房里其他分歧，一闻，竟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展开一看，一个“佛”字映入眼瞳，而那左上角当真落得是“旷云”二字的红印。
唐言康徐行绕道她跟前，略低身子，将脸靠近她耳腮：“可想见见你的主子？”
唐君意余光中间温娇在后已全然慌乱，心中一悚，道：“爹，九儿未编谎，是……九儿让温乔儿今早去当掉玉牌的——爹，您听九儿——”
二奶奶倒是较着，轻视不屑，一副看好戏的姿势，而四少爷唐言康的眼神颇具几番玩味，她看不懂，便收回视野，乖乖垂着头。
“你……九儿怕是看错了罢！当掉皇上钦赐玉牌但是大罪，就算你信口胡言出花儿来，也难逃罪恶！”
“温乔儿？”唐言康道。
温娇低头，不知如何答话。
唐老爷痛心道：“素屏……你可知……可知此事……”抬高声道，“如果给旁人晓得，是要……唉！”
唐君意端倪凛起，咬牙低喝道：“待会儿不让你出声，你便闭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