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意密切地弹她脑袋,忽而想起一事,道:“过几天,等本少爷伤口好些,便要去书院了,你给本少爷备好东西,到时也一起去。”
唐君意拿着麓山书院的帖子,内里所列的名字非常熟谙,多是当初曾一同插手院试的考生,现在都已是成绩超卓生员,大略过了秋闱和来岁的春闱,最后要进京入殿试的。
后堂清净之地,寂静清幽,檀香袅袅,几只用翠竹体例的花笼里栽种着红色曼陀罗,摆在堂内北一侧,看上去有些蔫,色彩也长的不透亮。
佛堂正前,两人一前一前面朝内,跪在蒲团上,手中夹着香,看破着便知,一名一身雍容讲求的唐老夫人、一名是清雅文静的三少奶奶高青潭,门口内里站着几个丫头嬷嬷,都低低垂着头,眼神却不时瞟她。
青潭略一思忖,眉眼微垂,淡淡道:“祖奶奶,青潭已想过,如果君铭要明媒正娶那紫玉女人进府,与青潭平起平坐,青潭倒也无甚定见。”
“九少爷!”
温娇想了想,只好道:“回老夫人,曼陀罗花生性喜温,如果放在院内朝阳处,许是会开得更盛一些。”
唐君意把钱嬷嬷和唐越也被安排到筑玉阁里的事跟她说了,又问去她到佛堂到底何事。
她道:“老夫人不必为青潭担忧。青潭在府中十几年一向无所出,您和娘亲却待我如初,青潭实在惭愧,现现在,既君铭有了意中人,那紫玉女人另有幸怀了身子,青潭哪有抉剔之理?”
唐老夫人先道:“温乔儿看这红色曼陀罗,有话要说?”
温娇埋头,耳朵却敏觉地听到唐老夫人动了动龙头拐杖,道:“可知叫你来佛堂有何事?”
唐老夫人拍案:“休要顾摆布而言他!若不是念在你小子在孝灵山上救了九儿,再这般支支吾吾就让你屁股着花。”
温娇来回瞅着主子,想起九少爷在马车中那番话,有些辨不清这三少奶奶在想甚,有哪个女子会甘心将本身夫君让给别小我,面上还能如此冷僻呢?归正如果将来她离了唐府,也嫁了人,才不会如许。
温娇规端方矩跪下道:“老夫人,小的不敢,只是小的想起,这曼陀罗花本身是有毒之物,尤属种子,带有剧毒,如果春季到了,种子府中人不谨慎拾去而伤己身材……”
秋宁见老夫人略蹙了眉,指着温娇训道:“温乔儿,胆小包天!一会儿一个样,捉弄人不成?”
唐老夫人更是气的喘气越重,狠狠磨着拐杖,道:“你知她姓甚名谁?但是那紫庭坞的紫玉!可见她有了身子!”
温娇对劲道:“那里,是九少爷教诲的好。”
“你反应倒快,你若坦白,屁股真真要着花。”
唐老夫人一时哑口,心中五味杂陈,原想他俩十几年心结未解,乃至唐门子嗣传承被担搁,这当中也有她和大奶奶之过,正想辙,岂料听钱嬷嬷说,在街上瞥见君铭与一怀了身子的女子公开同业,查了一番,才知是紫庭坞的绣女紫玉。
温娇所去之地,恰是十年前她和唐君意出逃唐府后被罚做活的处所――佛堂,她天然不是闲漫步去的,而是被人唤去的。
唐老夫人气不打溢出来,一把把桌案上的茶具都掀翻到地,气道:“好个君铭!真真敢在外留了种!”
唐老夫人点了点头,三少奶奶便命看管佛堂的人依言做,过了半晌,温娇仍然垂首,想起三少爷与那已有了身子的紫玉,内心一阵莫名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