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凉凉,她之于九少爷,最多最多,不过是个“情同兄弟”的小书童罢了,她该是满足,另有何不满?
“哦。”环儿点点头,笑得很甜。
温娇抿紧嘴巴,欲哭无泪,羞得无地自容,回身便排闼进屋。
温娇轻咳,给嗓子弄粗些,抱拳道:“鄙人温乔,家本来在温庄,现在和家母在就在甸州府内。”
穆兰襄上前一步,用扇子抵他胸口:“唐兄这是要临阵脱逃?如此可并非堂堂男人所为啊,难不成,唐兄你怕府中令堂得知你逛花楼,惩戒于你?唐兄说今儿不作陪了,那小弟可否当作唐兄明个儿,后个儿还是要来的?只是今儿有小弟和书童俩外人在此,你便故作君子?”
他俩筹议着,一前一后出了府门,却见一辆四方大马车停在面前,一个小厮跳下来,点头哈腰道:“小的见过唐九少爷。”
温娇感喟:“恐怕三少奶奶也早推测了罢,不知她现在如何,不知那孩儿……可惜三少爷院儿里守的严,不然乔儿还可借着莳花的借口出来瞧瞧。”
而她们那几分熟谙、又几分生分的面庞,顿时让看惯女扮男装和本就是女扮男装的两人豁然开畅。
温娇回房,关好门窗,呆呆坐在床边,苦思冥想:她做了十年男人,在男人堆儿里也混了十年,还陪着一男人从小读书长大,为何还不体味那人所想?他有才子在侧,为何整日与他形影不离的本身竟一点不知?
环儿也道:“就是就是。”双眼敞亮,问温娇,“你叫甚么名字,家在那里?”
小厮道:“小的是都城兵部侍郎穆大人穆府中人。车上乃是我家蜜斯,本日应唐府老夫人和大奶奶之邀,特来拜见。”
而穆兰襄更是怀中如揣了只小鹿普通乱跳,才子在侧?甚么意义?莫非是指……望向唐君意大步流星的背影,穆兰襄微微一笑。
温娇冷不防打了个喷嚏,蔫蔫道:“乔儿哪敢不该?这就便去。”说完便要绕过他,去外打水烧水,走了两步,胳膊被人擭住。
而唐君意这厢倒是一身通体镇静,对劲的紧,把那白布条悄悄放鼻端,深深一嗅,这么香的,竟然越嗅越香……何时如果能如此嗅着她的那对儿,便是更美滋妙味……
温娇翻开门,见他只着了红色里衣,发髻散了半下来,该也是来沐浴的。
穆兰襄撇过甚,没吱声,心想,他不入那风月楼倒是功德一件,可为何说话如许凶?长如许大,他还未被人如此对待过。
看来这二人是动真起来,陆浩彦从速打圆场,道:“唐兄说的极是,穆小兄弟方才一时讲错,大略是猎奇罢了。但是啊,穆小兄弟?”
“啊?!”
唐君意叹道:“可贵你故意。今晚本少爷就再去一趟紫庭坞找三哥,如果他仍无动于衷,本少爷便把事情奉告娘亲,哪怕三哥三嫂为之受罚,也总比三嫂单独受委曲的好,大不了本少爷今后站在三嫂这边便是。”
陆浩彦却拦道,兴味索然:“唐兄,当真进都不出来?”
两人返回筑玉阁,无多话语,筹办各自安息,温娇洗过了澡,心不在焉换衣服,她和九少爷闹别扭是时有的事,凡是吵完不到半天,定是会和好,可今儿不知怎了,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好生堵得慌。
温娇问道:“你是何人?安知这是我家九少爷?”
世人暗笑,穆兰襄咬了咬唇,一张粉面涨得通红,哼道:“小弟不过真脾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