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舒展的眉头突然一松,挽留道:“青潭,再坐半晌无妨。”
祖奶奶挥手:“罢了罢了,错不全在你,你只是个女娃,如何能和控得住那粗鄙的马匹,况,温乔儿不是完完整整地在这儿呢吗?看起来并无事。”
二奶奶做出忙错愕的模样道:“荷花知错了。荷花只是迷惑,温乔儿不过是个小书童,固然咱都看着他和九儿一块儿长大的……但……要说九儿与温乔儿,比对那穆蜜斯还好……真真如穆蜜斯所说――奇特!荷花传闻――”
温娇忙道:“小的卑贱之躯,不过一点皮肉小伤,不敢与穆蜜斯的令媛之躯相提并论。”
四周大家仿佛都在等看好戏,一双双或冷酷或嘲弄的眼睛,逼得温娇没法自容,钱嬷嬷一只粗手已来拽她胸前衣衿,温娇攥拳,忍着被热诚的痛苦,咬牙沉声道:“嬷嬷,小的本身来。”
唐君意冲唐老夫人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筹办先认错领罚,再将过往讲来,那样于温娇,他待会儿便也更好对爹爹和娘亲说话。
唐君意心底考虑一翻,道:“爹爹,孔子有云: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九儿带着书童在渭水县疗伤之时,听闻青山居士在此隐居,按耐不住前去拜访,这交来回回便有几天,因而,迟误了归期。”
大奶奶叮咛若汀和茗琳将中间一只椅子铺上锦华褥垫,和两只软枕在旁靠着,上前扶了青潭的手让她坐下,对唐君铭恨道:“青潭甚脾气,娘亲不知?她定是不会跟你耍性子,倒是你,你是带她和娘亲的孙儿过来给九儿讲情,娘请说的可否对?”
“青山居士?”唐老爷将竹筒中的纸条取出,实在是唐君意的笔迹,但笔锋仿佛过于松散和决计,有几分临摹的怀疑,唐老爷他俩自是体味甚透,这一遭必也是唐君铭为九儿讳饰,便道,“九儿,你可于青山居士一同参悟切磋学问?你不是说是为救温乔儿的命才在外不归,怎又将青山居士连累出去?”
大奶奶恰时喝道:“九儿――”
穆兰襄照路程回都城,祖奶奶差人叫唐君意顺道去送,而让人带温娇另去后堂验伤。
唐君意一悚,验伤?倘若伤未验完,温娇的女子身份被人发明该如何是好?
唐君意瞟一眼温娇,表示她多加谨慎,他去去便回,这才起家走。
“钱嬷嬷,去看他伤究竟如何?”
温娇被架回筑玉阁书房内,躺在榻上,痛得缩身子,小丫头说要帮她上药,温娇强撑着起家,说不必,唐庆倒是想到唐复和唐寿了,但慑于九少爷,话到唇边又咽了归去。
唐老爷未想另有这茬,只当唐君意率性妄为,加上为摆脱穆兰襄,不顾秋闱期近,仍四周玩耍,火气实在是大,这一听,仿佛当中有隐情。
唐老太太先道:“九儿,此事怎讲?怎又和温乔儿有关?”
一行人前前后后、各怀心机入了内院,堂内发丝斑白的唐老夫人高坐,手里拄着龙头拐杖,一双渐已浑浊的双眼尽是恨铁不成钢的肝火,而众长辈个个也是脸孔峻厉,一遭究根到底的闻讯也仿佛拉开大幕。
青潭偏头,似不肯瞥见面前这小书童被强行验伤的残暴一幕,抚了抚胸口,神采发白:“青潭还是――”
唐君意冷冷瞧着穆兰襄,哼笑道:“若不是在我及时吹了口哨,让‘烈焰’停下,倒是如了穆蜜斯的意了,不但你毫发无损,且是温乔儿的命已经没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