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潭焦急道:“温乔儿,带我一个处所。”
上了床榻上,唐君铭持续解她脚腕绳索,道:“快逃!”
紫玉眼中含泪,攥紧火烛的手背已被烫伤,继而却大笑:“何必?唐君铭,你怎能!怎能对我如此狠绝!”她另手一挥,将面纱头纱一甩而落,暴露的,哪还是当初在那紫庭坞里整日等他、待他,一片痴心托付与他的绝世美人,而是一个满面烧伤的脸孔狰狞的,如妖婆普通的女人。
青潭本是听得聚精会神,嘴角带笑,却在听她提到唐君铭时,双目里的熠熠亮光顿时黯然下去,声音也冷僻几分,道:“温乔儿原是来借莳花之事说这个。”
唐君意道:“你先放下烛火!休要伤了三嫂!”
然,当唐君铭黯然拜别时,青潭又望去他的背影,久久不转头,继而拭泪,哀痛至极。
――仍琅《藏朵美人娇》――
接下来几日,温娇仍对峙每日拄着木拐,去三少爷院内莳花,青潭一日精力不复一日,每次出门都气色不佳,有几次,见到唐君铭在门廊外无措盘桓,才敢走近青潭,说要陪她,青潭躲得甚远,一脸冰霜以对。
唐君意和温娇在门外要近一步,她便将火烛抬高一寸:“你们不要出去!唐君铭!我只要唐君铭!”
青潭更是悲从中来。
唐君意一懵,感喟道:“也是。乔儿,你是女儿家,你猜猜,三嫂到底为何如此?”
隔着雨帘,躲在树下远远偷看的温娇,便确认三少奶奶定有难言之隐,便归去跟唐君意说了。
青潭蹙了蹙眉:“我并未郁郁寡欢,无需谁来讨高兴,你大可如此回九儿,要他不要插手多事。”
这个时令,荷花尚未开的好,却也含苞待放,含露欲滴,更有一番新奇气象。
而三少爷院中此时已是鸡飞狗跳,丫头和嬷嬷们哭天抢地,而唐君铭大发雷霆,原是丫头一觉醒来发明三少奶奶不见踪迹,未敢上报,一向瞒着,直到这会儿唐君铭从金行返来,才不得已说出本相。
唐君铭未害怕她手中火烛,冷声道:“紫玉,你何必?”
重重仆人端起长棍,以请愿胁,唐君铭抬手:“都下去。”
“高青潭!君铭是我的……他愿与我一同死去,陪我和孩儿……高青潭,你输了,君铭是爱我的……”
人散了,只留了两个贴身丫环在一旁使唤,青潭将温娇从上到下打量,女大十八变,这女娃是生的更加现眸皓齿,鲜艳动听,怕是再瞒不住多久了。
温娇照实奉告唐君意,唐君意向来与三嫂已算靠近,她却如此要温娇回话,可见,三嫂与三哥的裂缝已涉及到自个儿,局势如此严峻,再想找其他与三嫂走的近的唐府中人,实在绞尽脑汁也未有人选。
温娇道:“谢嬷嬷体贴,乔儿身子骨皮实着呢。”
青潭心烦道:“留下两个,别小我都下去罢。我想平静会儿。”
不管从哪个院里来的,大家脸上都急色冲冲,刚好如了她的意,未有人留意她。
唐君铭刚一入内,一阵晚风吹过,两扇门便啪啦啪啦紧紧阖上。
温娇上前来,将荷叶递给青潭:“三少奶奶用这个遮一遮罢。”
“九儿,下去!”
青潭却听一声闷哼,抬眼望去,唐君铭背后多了一把匕首,而那紫玉凹凸不平的脸上也是泪痕,狂笑不止。
紫玉恍然一笑,面红羞赧,如当初只见他一面,便对他许下痴心的小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