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影内心有些不甘心,剑舞多累啊,她这还没吃饱呢,就让她着力量了,可她明面儿上还是妃嫔,哪儿能当众驳了秦香岩的面子,便也只能应下。
皇后一脸文静,安然赏着娴妃唱曲,秦香岩不时同她私语几句,她倩然笑笑,一派贤能端庄的气度。
从配殿回到揽月台去,晚春还寒的冷风吹得她浑身颤抖。
“臣妾在。”她忙放下玉箸起家施礼。
一霎间,宝剑出鞘,龙吟铮铮。寒芒闪动,汇六合之灵气,集日月之银辉。双剑从池影手中破空而出,观者如山色懊丧,六合为之久低昂。
看着杨选侍遇冷,跃跃欲试的人们都开端望而却步,她们这些官宦人家的蜜斯能会些甚么?不过乎琴棋书画,刺刺绣,缝制缝制衣裳,能识字的读上两则女诫,能吟诵两首诗词都能负个才女之名了。
“舞得好。”一人出言赞道,率先鼓起掌来,世人方回神,池影起家行礼,见那人恰是坐在近旁的沈临澜。
池影行动柔缓,足尖仿若在莲叶上行走般谨慎翼翼。忽而琴声一转如急雨时行,密密匝匝,泼墨而来,染得山川净是一片玄色。
现在见她一舞技惊四座,心中竟出“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池影也是骇怪,但手中行动未挺,又是一番大雨压境的火急节拍,而后雨势转淡,琴音飘洒,池影娓娓收剑,柔嫩了腰肢静然伏地,如同澹泊绽放的雨后初荷。
“画廊金粉半零散。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安知秋色如许?”
琴音袅袅而去,世人仍如沉梦未醒,昏然此中。
握着龙吟双剑的手背在身后,打散的发髻用一根绸带束着,长长的垂下来。她朝世人微微屈膝点头,略施一礼,而后向杨选侍点头表示。
一曲毕,本来对劲洋洋势在必得的杨选侍有些手足无措了,她压错了宝,她觉得比起娴妃那上不得高雅台面的昆曲,她这一手好琴定是能博皇上欢心的。
彩头一出,便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揽月台边红翻翠骈好景天然,且看娴妃换了戏服,着罗衣簪花钿,眉儿描得斜飞入鬓,嘴儿点得鲜艳香软。
“朕记得你舞剑甚是不错,旁的都看厌了,不如本日便舞一段吧。”
秦香岩扫了一眼殿内的妃嫔,好些他还叫不上名字来,乃至觉着面熟。她们谁会甚么,他哪儿能晓得?
皇后都如此说了,秦香岩哪有不依之理,只是一时想不出甚么好彩头来,若打赏金银,又落了俗套。
旋身,展腰,足尖轻旋,袂裾翩然。柔嫩的身躯发作出恢弘的气势,迅疾如暴雨山洪之势,琴音如千军万马踏江山而来,起承转合,共同精美。
池影轻啜着杯中秦香岩赏下的梅子酒,唇齿留香,非常清甜。
一曲戏毕,秦香岩带头鼓了掌。他怕听了这软绵绵的曲子打盹,是一句也没当真听得,只是胡乱赞美了几句,免得驳了娴妃颜面。
“臣妾这不过是抛砖引玉,既然大师本日兴趣好,机遇可贵,不知哪位mm肯拿出真本领来,让大师都开开眼。”娴妃一语出,众妃一脸皆是难相。有才的怕娴妃设局使绊子,没才的更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