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这座小城未处于官道的必经之路，以是也并没有太厚重的炊火气。
也许是俄然想起甚么，那女子又道：“赵大虫便是此地的县太爷，赵正，吃了百姓很多银子，本地都称他为赵大虫，你怕是还不认得。”
“并且……”像是想起甚么事来普通，女子情感低下来，喃喃道：“甚么为了天下百姓，喊得好听，可当真做到的又有几人？”
第一章 鲤鱼龙门
此时恰是初春，溪水清寒，固然提神醒脑，却也冷的男人打了个冷颤。
沿着青石板路走了半晌，李缓瞧见右边有一处酒家，酒家门外挂着一面幌子，上头写着黄河堆栈四个大字。
女子撇了撇嘴，并没顺着李缓的话儿说，倒是问了一句：“你去考取功名，也是为了成为像赵大虫普通儿的官么？”
远处一名男人走来，看上去二十岁出头年纪，背上背着箱笼，手拿一只长匣子，瞧模样是位赶路的儒生。
门口那桌三人听得此言，对视了几眼，便又自顾自喝酒去了，没再接话。
“不过这鱼确切不错，这内里应是撒了麻香、花椒、醋、葱花……唔……仿佛另有米酒的香味在里头，如果能再放些野生的小青苏就更好了。”
说完便解开了胸前的衣衫透了透气，这时节尚凉，这精瘦男人却出了细细的汗。
李缓双手撑着窗檐，望着天上满月，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句：“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女子哼了一声：“本女人可不怕那甚县太爷。”
见火线镖队已经不见了影儿，李缓也打起精力，朝着林州城方向去了。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有没有效，吉利话老是好听的。
店内大门左边一桌三人正在喝酒吃肉，有两人面前桌上拍着刀剑，一眼望去便知是行走江湖的练家子，对着门的那位男人倒是生的一副文弱墨客的模样，眉眼却非常超脱。
李缓笑了笑，正要感激，却听背后传来一个女声：“这鲤鱼都死了上了桌，如何跃得龙门？我看你这小二呀，净是瞎扯胡吹。”
“女人可真是里手呀！”
说罢背上箱笼，拿起木匣就要筹办分开。
这一天下来，他除了吃些干巴巴的面饼外，再无其他进食，加上赶了一天的路程，当下早已是饥乏交困。
那女子噗嗤轻笑了一声，眉眼弯成了新月：“你这书白痴怕是读书读傻了，你不考取功名，如何仕进？你不仕进，如何为百姓请命？每天递诉状么？”
那女子转头看了过来，见是李缓，眉头不由得一皱。
李缓笑着嗯了一声，这时那小二伸脱手去，想帮李缓接过手中那长匣子，李缓却将手缩了一缩，仿佛并不肯让别人触碰。
跑堂小二戴着一顶瓜皮小帽，肩上搭着一条白布巾，端盘上酒，忙得腿下生风。
正值晚食，这酒家内摆放了七八张小方桌，此中有四五桌已围坐了门客。
只见走在前头的那人身形魁伟，二十五六岁，背面跟着有七八人，或骑在马背上，或坐在马车侧边。
平台竖一块大石，上刻“通天”二字，天字最后一笔向着右下方直插至石台底部，草率狂放。
那女子得了个无趣，自顾自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红烧鲤鱼，眯着眼睛嗯了几声。
溪边男人本欲等镖队畴昔后再出发解缆，没想到有人跟本身搭话，仓猝拱了拱手：“恰是，小生李缓，此去进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