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花名册一一点过，又点寨门和寨外，统共有五千四百余人。定西州全数人丁加在一起，也不过刚过万，可见牛峰寨气力不俗。
阿珩又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我叫白珩，我母亲名唤兰雪姬。”
阿珩呈送了相干陈述，来见石大将军。石大将军哈哈笑道：“方锐此次行动干得不错，他报你首功。别的不敢说，起码给你升职是必然的了。”
卓琅面色乌青，握拳道：“我岂不知民气首要？但宝藏是复国的基石，没有它，如何号令民气？我分歧你辩论这个——你若至心助我，即便不是见月离光辉，起码也能分些财宝。”
寨中世人面面相觑，终不过是些浅显百姓，见正规军队来，已是无人敢抵挡。牛老三瘫坐，长叹：“局势已去。”
阿珩不睬他，叫一名土兵上来：“点名。”
云自成翻着白眼堵在门口，开口就是三连问：“你还晓得返来？你把我这个当年老的放在心上么？你连和我说句实话的工夫都没有？”
见阿珩大摇大摆地来，他颤巍巍站起来：“你诛杀当家的，罪无可恕！”又叫世人，“你们莫非怕她不成？连孟远川都打不赢我们，你们竟然投降！”
阿珩问：“找我干吗？”
石大将军点头：“你太谦善。光是深切虎穴这个勇气，直面狼窝这个胆量，就已是少有，更何谈你是第一次去。我用人，向来奖惩清楚，你莫再推委。”
可这句话对卓琅的打击力无异于巨石撞心。他愣了半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眼睛红血丝漫开，一滴泪掉落下来，他才咿呀出声：“你——你——你——”
月离皇室独一的正统血脉，阴西侯独一的后代，现在站在他这个白氏宗亲的面前，让他所做的统统都像个笑话。
“大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何况我从戎的——”
卓琅望着她，等候似的等她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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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洒满山路，灰尘落定，牛峰寨归降。牛峰寨的光辉与落寞，如同西北的荒漠，风起时灰尘飞扬，风息时归于沉寂。
“但是就像你说的，有一条我不能健忘——她实在庇护了我。她庇护我，约莫也是想让我给你留一条活路。”
话说完，门外土兵来报，点名已安排安妥。
“你们还真是两口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阿珩冷嘲热讽，用布条敏捷裹起王心薇的伤口，“她固执于虚无的光荣，一心恋慕身居高位的王妃，以是情愿和你一起做着复国以后天子皇后的好梦。你，你更虚无，连爱民之心都没有，还想着当天子呢。”
“这条活路，我不晓得如何给你。”阿珩近前一步，考量着说，“我能够给你一句话。或许这句话能够解开你心中统统的迷惑，也能够解除你对宝藏如何安设的焦炙，以及答复你我将来会如何做。”
忠义堂内，人群已是熙熙攘攘，连牛老三都被拉起来，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双眉舒展。
阿珩冷眼扫过，沉声道：“甚么势？还不都是拿别人的命和不义之财堆起来的势？你这么大年龄的人，另有脸说呢。”
“就是。”阿珩抱着自凝，“看在自凝的面子上，算了吧！”
“我笨？”卓琅苦笑，“我孤身一人回避追杀，把牛峰寨打形成一方富地，办理成一个王国。只要我找到玉图，杀了牛大，统统就会遵循我的料想生长——”他眼中仿佛已经有了那样的场景，“从牛峰寨，到定西，到凉都，到全部西北，月离将以更大的国土再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