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天下人都说您与西林王不睦,说是您杀了西林王,您也没辩白。”
兄弟二人正在群情誊抄之事,忽而有人来报,说元帅有请昭亲王。
嘉世不忍接话。
嘉世点点头,草拟了一句:圣仁广运,德被万方;孟公远川,卫我邦家,志虑忠纯,名在当世,功在千秋,可封卫王。此诏告天下,咸使闻知。
“我的天。”卿明先低低叫了一声。
嘉世也愣住了:“这——这是甚么意义嘛!”
嘉世缓缓点头:“但是,我自问没有这个才气,轻重缓急该如何拿捏,我倒有些吃不准。”
几句说完,他已是气喘连连。嘉世仓猝上前去,亲身替孟远川捧上茶水。
“无所谓他们如何说。”孟远川道,“人的内心都有一块最柔嫩的处所,一辈子都不会等闲陷落。李符那小子,好巧不巧住在那边。”
卿明道:“刑必当罪,赏必当功。奖惩之间,为大义先。大哥既然已经体味了陛下的意义,莫非还没有思路么?”
嘉世背动手走了一阵:“可我奏请陛下封王之事,岂能我一人说了算?百官尚未有论,若我冒昧了,岂不是埋下祸端。”
这事儿,嘉世有些做不得主。封王的叨教他好歹和陛下叨教过,可四品武将的升迁变更,岂能一人独定?更何况西北初定,抽掉孟家的主力将帅,不免有些焦急。
孟远川笑着说畴前的故事:“当初我与他,同拜了华旭子为师。徒弟说我粗苯,也骂他玩皮。他小,又是皇子,凡事都是我保护他。保护他学艺,保护他生长。直到他来西北,西临春反叛,我又保护他逃窜——呵,他跑得倒是快。他从小就跑得快。”
楼珩想,我也酷爱这个字。
孟远川道:“孟兴是我们家老二的独苗,前半生都献给西北,拖到现在连个家都没成。老臣要请殿下念在他父子忠贞不二的份上,拉他一把。”
卿明低声道:“大哥莫非还不懂吗?陛下多么贤明,他明显不信我们奏章里的话,但他信您!——只要您做保,他情愿将西北的事袒护在这道圣旨下。”
“阿珩。”
楼珩的剑舞了不长的时候,因为她并没有学会多少——破尘不肯教。
“您说。”嘉世抱着一种决计,孟元帅就算说要天上的玉轮,他也去摘。
“天然,殿下是需求时候的。可我,另有一事牵挂呢。”孟远川一字一顿,好似每说一个字,就破钞他一点精血。
卿明喝采:“一个‘卫’字,未几很多,不高不低,想来那群人绝无贰言了。’
孟远川哼了一声:“他这是不诚恳,如果诚恳,他该亲身来谢我。”
楼珩道:“他说,他另有点事没办完。”
嘉世一把盖上盒子:“这千万不可,这分歧端方!圣旨只要陛下能够下。”
甥舅两个相互谈了一阵,孟远川老是对峙孟兴回京。嘉世只得说:“我再考虑考虑。”
嘉世道:“返来了。”
嘉世拉着他:“你我兄弟,还分甚么相互。”说罢,将密盒翻开,闪现面前的,是一道已经盖了印的空缺圣旨。
嘉世道:“接下来,就是论罪了。”
是啊,孟远川即将枯木,已无回春之势头。且他身后冷落,无人担当衣钵,这意味着孟远川的影响力就到此为止,这个王爵不过就是个虚荣。
嘉世仓促赶来,与孟远川分主宾坐了。上了茶,孟远川笑呵呵问:“听闻高瞻返来了。”